私力救濟在法實現中的局限

摘 要：私力救濟是當事人維護自身權益的重要手段，無可否認，其本身具有優越性，比如快捷、及時，但也有其局限性。本文主要探析私力救濟在實踐過程中可能存在的局限性，從而更好地發揮私力救濟的作用。

關鍵詞：私力救濟；社會自治；

中圖分類號：D90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3520（2014）-04-00177-01

一、 私力救濟的概念界定

私力救濟就是相對于由國家權力保障公民權力而言的救濟方式，主要包含以下兩個內容：一是私力救濟主要是與公力救濟比較而言的，突出“私力”的特征，包括依據自身和社會組織兩方面的力量來進行救助，其中，經過社會組織來解決糾紛也是私力救濟的一個重要手段，這樣，類似“自力救濟”、“自助救濟”這樣的概念就無法涵蓋社會組織救助這一形式。二是“救濟”這個詞語本身能夠更加中立地表達對權利受損害時的補救。“救護”似乎更多地是對于傷員而言。

二、私力救濟在實現途徑上容易引發社會矛盾

私力救濟的一個顯著特征便是通過自己力量和方式來化解矛盾，而這些方式常常是協商、談判、恐嚇、脅迫等。一般來說，在運用這些方式時，只要不觸犯法律，也沒有對他人的人身和財產造成損害，法律上對這些行為也不會予以干預，而是采取一種默然的態度。多種多樣的私力救濟手段使得私力救濟煥發出強大的生命力，但是其中也隱含著一些危機。首先，在行使私力救濟的同時，容易觸犯到法律。廣東的梁金國因擊斃黑社會老大龍杰鋒，被世人以“暴力英雄”的典型人物而銘記于心，群眾對于龍某的下場放鞭炮大肆慶祝，而為此“暴力英雄”梁金國也以被判處死刑而結束了生命。處于一種相對弱勢的地位，面對種種不公平的待遇，為了保護自身的利益，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梁金國都采取了暴力的私力救濟途徑，結果沒有很好地解決問題，反倒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其次，自發性的救助行為卻常常容易侵犯他人的隱私權或名譽權。許多人利用網絡的這種快捷傳播范圍廣的特征，在網上發布網絡通緝令或者公然把他人的隱私公布在網上，借此尋求救助或者抨擊他人。女主人意悠然公發表一篇名為《忍辱生下孩子，奢望寶寶能見父親一面》的帖子在某著名論壇上，在全國通緝一名叫路軍（化名）的男子。帖子掛出以后迅速引起了網友的廣泛關注，在各大門戶網站、論壇、社區博客上掀起了軒然大波，迅速成為了最熱門的網絡事件之一。幾個小時的時間內，這封帖子的點擊率就高達兩萬次，人們紛紛對薄情郎路軍進行了強烈的譴責。路軍及其家人的生活也因此受到了嚴重影響，路軍成了過街老鼠，給他的事業造成了嚴重的損害。隨著事情的進一步深入，發現由于兩人性格不和以及意悠然本身的原因造成兩人分手。人們在面對網絡傳播的信息，很難辨別真假，容易陷入發帖人的偏激的陷阱中，對于被冤枉的相對人造成很嚴重的損失。第三，社會自治中的一些救濟懲罰手段不合理。比如有些鄉村規定，對于違反民間習俗、違反計劃生育都被列入有可能“開除村籍”的范圍。開除村籍，意味著個體處于“四面楚歌”的境地。這一項嚴厲的處罰措施能夠很好地預防內部成員違反規定，但是這項措施與法律是相悖的。

三、私力救濟依據的標準與現代法治的沖突

私力救濟依據的習慣等標準與現代法治造成沖突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幾點：一是由于私力救濟所依據的標準本身的局限性。私力救濟所依據的標準多是一些習慣、鄉規民約等。這些標準在制定或形成過程中，主要是從當地的實際情況進行規范，很少考慮到國家的法律規定。為了進行懲罰，采取一些拘束人身自由甚至是侵害他人健康的措施。自然地觸犯了法律。就如藏區的這種“賠命價”就與法律的規定發生了沖突。筆者試從藏區的“賠命價”進行進一步分析。藏族“賠命價”直接以藏傳佛教戒律為指導，甚至直接套用了戒律中“五戒”、“十善”的條文，規定“殺人者以大小抵論”。“賠命價”的內容有：（一）禁止打人、殺人，違者依法論處；（二）殺人者“賠命價”； （三）凡死者按其身份的高低貴賤，分上、中、下三等賠償。（四）“命價”分三部分，第一部分為“調頭費”，意思是殺人者認罪賠償，使被害人家屬從復仇情感上調頭過來；第二部分為“命價”正額，是經過協商調解確定的命價；第三部分是“煞尾尾”，意思是雙方冤仇從此了節，永不反悔。可見，藏族的“賠命價”習慣法不但歷史悠久，而且內容相當完整系統。它廣為流傳，并逐漸成為整個藏區（包括西藏、甘肅、青海、四川、云南等）藏族部落之間、個人之間處理殺人、傷害等糾紛的一種習慣法。“賠命價”習慣法雖然歷史悠久，但新中國成立以后曾經一度在強大的政府規制下，隨著部落制度的廢除而退出歷史的舞臺。可是在改革開放后，它又悄然燃起，并有越來越盛之勢。“賠命價”本身也具有一些進步意義，一方面這和國際上“慎刑”的趨勢相吻合，另一方面有利于緩和人們之間的矛盾，避免濫開殺界，以及復仇的循環往復。但是在民間通過私利救濟的時候卻往往會造成與現代法治不相符的情況，我國刑法明確規定故意殺人罪必須由國家機關進行偵查審判，這種對故意殺人罪的私了與當今法制明顯不符。但是這種“賠命價”習慣在藏區又流傳廣泛，社會根基深厚，給當地司法機關的執法帶來很大的困難。二是由于民間習俗與國家法規的不契合性。一方面，國家制定的法律是對全國范圍內人們行為的一種統一調整，因此制定的出發點是適應管轄范圍內所有地區的需要。這種具有普遍意義的法律不能適應全國各個地區的需要。比如說盜竊罪，依據我國法律的規定，依據我國《刑法》的規定，構成盜竊罪的起刑點是五百元，在一些發達地區可以適當上浮，如廣州為一千元。但是在一些偏遠地區，一兩百塊錢對于當地農民來說已是很大一筆收入了，當法律對低于五百塊錢的盜竊行為不進行制裁時，人們便依據一些鄉規民約對這些小偷小摸者進行處罰，這些自定的處罰措施很可能跟刑法構成沖突。另一方面，國家法律供給不足與實際需要之間的矛盾。由于國家司法資源的緊張，在一些偏遠地方的司法投入不足，對村民真正需要的司法救濟得不到滿足。在西北部一些人員比較稀少的地方，從一個村到另一個村路途遙遠，給警察法官的執法帶來很大的困難。面對法律的缺位，地方的自治規則自然在很大程度上代替了法律的功能。

四、總結

救濟就是通過制度或一些手段、方式來解決權利沖突或者糾紛，使得權利得到保障，義務得到遵守。由于使用手段的任意性與多樣性，私力救濟的主體會有意或無意地行使一些違法的手段，非但沒有解決好糾紛，反倒損人害己，觸犯了法律。因此，如何界定私力救濟的手段的正當性是正確行使私力救濟的一個重要標準。

作者簡介：黃玉敏，女，廣州市司法職業學校（廣州市廣播電視大學司法分校），法律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