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著”的中國足球

劉穎余

又見“打平即可出線”。

因為一場對沙特隊的悶平，國足未能上演提前出線的好戲。這意味著國足亞洲杯出線的懸念還得延宕到明年的3月份，他們形勢依然不錯，對伊拉克隊打平即可出線。但我想，不只是國足將士不愿面對它，球迷更不愿面對它。有好事者已經翻出了舊賬：國足歷史上總共十次面對“打平即可出線”的局面，只有三次取得了勝利。

有不少球迷不解：不就是一個亞洲杯預選賽嗎？怎么搞得像世界杯預選賽似的？以前我們打印尼如砍瓜切菜，憑幾個頭球就可以輕松搞定，而現在我們主場贏印尼一個球，蔡振華還得高興半天。但不解歸不解，現實歸現實。眼下的中國足球其實就是這么個水平，我們的世界排名只有九十七位，我們始終無法戰而勝之的沙特隊甚至只排在世界第一百零一位。恒大的勝利不能在根本上改變中國足球，因為那只是“金元足球”的勝利；國足在東亞杯上和若干熱身賽上展現的所謂“巴薩范兒”，也壓根只是一個假象，因為那不是必須贏得的比賽。國足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學會如何去贏得應該贏得的比賽。

因此，中國足球只能懸著、苦情著，讓球迷牽掛著、折磨著。這是過往中國足球的常態，恐怕也是相當長時間內中國足球的常態，只要中國足球的青訓體系還沒有完全建立和成熟，只要中國足球俱樂部的職業化程度還沒有達到一定的水準，中國留洋球員沒有成規模的增長，這種狀態就會持續下去，而且不以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

毫無疑問，許多球迷仍抱有救世主心態，就是希望有一個像里皮這樣的教練為中國足球點石成金，讓中國足球一夜之間就能實現騰飛。這是非常不靠譜也是非常危險的想法，中國足球沒有救世主，只有“救火隊員”。里皮水平再高，也不能幫助姜寧把勢在必進的單刀球踢進球門。國足上個世紀的洋帥施拉普納曾經有名言云：你不知道往哪兒踢，就往球門踢。

這看起來是一句廢話，但作為主教練，他也只能說到這里了。因為他的確不能代替球員把球踢進對方球門。

誠然，同樣是面對打平即可出線，這次國足的命運遠沒有想象的那么糟糕。咱們國家通訊社的記者已經幫球迷算了一筆詳細的賬，大概意思是，即使最后一輪國足輸給伊拉克，只要其他組的黎巴嫩不大勝對手，或者新加坡突發神威，連勝約旦、阿曼，那么國足依然會以小組第三的最好成績晉級亞洲杯決賽圈。

但不管國足亞洲杯出線的前景有多好，至少現在國足的命運、球迷的心情還只能懸著。中國足球也只能這么懸著，不懸著也不對，因為踢好足球無法速成，我們必須尊重足球的基本規律。

【原載2013年11月23日《工人日報·聲音》】

插圖 / 長不大 / 佚 名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