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風純正、官吏清廉是歷代帝王和黎民百姓所祈盼的,關系著國家經濟的繁榮和政治的穩定。因此,歷代統治者都十分重視官吏的道德品質,要求官吏“清”、“慎”、“勤”,使對“官德”的考察在中國古代考課制度中占主要地位。
古代的考課制度,又稱為考績、考功,是對在職官吏的官德、政績和功過的考核并評定優劣等級的一種制度,是古代職官管理制度的有機組成部分??颊n制度始創于西周,戰國時期初具規模,歷經秦、漢、唐、宋、元、明、清等朝代逐漸完善?!吨芏Y》提到的“六計”是我國古代判斷和考察官吏最早的一般標準?!傲嫛笔侵缚颊n官吏的六項標準,其中“廉善”、“廉敬”、“廉正”是針對品德的考核,“廉能”、“廉法”、“廉辯”則是針對能力的考察。“六廉”標準的部分內容在實行世卿世祿制的西周春秋就已出現。春秋時期著名革新家管仲把“清潔于貨”作為設置官吏的重要條件。而戰國時期世卿世祿制逐漸廢除,官吏考課制度初具規模?!傲睒藴氏到y呈現,反映出國家考課制度注重官吏的品德與能力并舉,而又首重品德的特點。
秦朝崇尚法治,強調“垂法而治”。通過制定法律,規定所有官吏應當具備的個人素質和修養。睡虎地秦簡中的《為吏之道》反映了秦國官吏職業規范的基本要求。內容有:“為吏之道,必精潔正直,慎謹堅固,審悉無私,微密纖察,安靜毋苛,審當賞罰?!薄胺仓问?,敢為固,謁私圖,畫局陳以為耤。肖人聶心,不敢徒語恐見惡。凡戾人,表以身,民將望表以戾真。表若不正,民心將移乃難親?!睆娬{官吏應該廉潔自律,要嚴格依法辦事,不徇私情,不為人情所阻礙;要為人正直正派,胸懷正氣,為民表率。
漢承秦制,考察官吏亦不出品行、能力兩方面。官吏選拔與考課不分,考選合一,許多選拔官吏的標準亦即考核晉升官吏的標準。主要有“四科取士”和“光祿四行”?!八目迫∈俊睘椋骸耙辉坏滦懈呙?,志節清白;二曰學通行修,經中博士;三曰明達法令……四曰剛毅多略……皆有孝悌廉公之行?!薄肮獾撍男小睘椤百|樸、敦厚、遜讓、節儉”。從中可見,德被置于選官考察的首位。而伴隨著儒家思想占據統治地位,禮義性的官吏職務規范更是對官吏的道德素養提出了更高的標準。
魏晉南北朝是大混亂大分裂時期,皇權相對弱小,但考課制度仍然存在,且獨具特色:即皇帝不定期地下詔考課百官。晉武帝頒五條詔書作為管理和考核官吏的標準:“一曰正身,二曰勤百姓,三曰撫孤寡,四曰敦本息末,五曰去人事”;西魏文帝時發六條詔書:“一曰先修心,二曰敦教化,三曰盡地利,四曰擢賢良,五曰恤獄訟,六曰均賦役”;北魏孝文帝曾規定:“自今牧守溫仁清儉、克己奉公者,可久于其任。歲積有成,遷位一級。不難看出,品行要求首當其沖。
唐代的考課已經制度化、法律化,其官吏考評體制之完善居歷代之首。唐朝統治者遵循“德禮為政教之本”,更加強調德禮在治國中的作用,在考課制度中貫徹以德為本的思想。唐朝制定的考課法規主要有“四善二十七最”和“四等法”?!八纳啤睂V钙返虏傩?,“二十七最”主要是根據不同部門的職責規定的具體能力標準。反映出唐朝首重道德品行,而才能績效居其次的考課取向。
宋、元、明、清各朝在考課制度上均有變化,但在對官員的德行要求上大體沿襲唐代舊制,宋代的《守令四善四最》考課法和金代的《四善十七最》考課法,其中有關品德標準的“四善”完全照搬唐代“四善”的內容。明代開國君主朱元璋雖厲行重典治世,但也強調“明禮以導民,定律以繩頑”的禮法合治觀。清代考核內容標準為“四格”、“八法”,“八法”系指貪、酷、罷軟無力、不謹、年老、有疾、浮躁、才力不及,與明制同,對官吏道德品行的考察依然是主要標準。
總之,中國古代在對官吏的考課制度中將德與績兩者結合起來,并凸顯德的優先地位,特別注重官員的清廉節操。通過褒善懲惡、獎優罰劣,來保障職官隊伍的活力和效率,其中一些規定和做法,至今值得我們珍視和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