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夷傳》論述

摘 要 《百夷傳》記載了明初在今云南德宏的傣族和其他少數民族，介紹其政權統治、習俗、宗教、商業、文化、建筑、交通、軍事、山川等情況。是我們了解明初傣族及其西南地區少數民族的政治、經濟、文化極為珍貴的史料。

關鍵詞 云南 百夷傳 傣族

《百夷傳》一文記載了明初在今云南德宏的傣族和其他少數民族，介紹其政權統治、習俗、宗教、商業、文化、軍事、山川等情況。對我們了解明初傣族及其西南地區少數民族的政治、經濟、文化是極為珍貴的史料。

一、成書背景及其作者

洪武二十九年“緬國復遣使來訴百夷以兵侵其境土，庚寅，遣行人李思聰、錢古訓使緬國及百夷。”錢古訓、李思聰兩人奉命調停麓緬雙方的糾紛，“宣揚上命，不負所選”。不單調解了思倫發與緬國的矛盾，還助思倫發平刀干孟的反叛。回朝后，他們依據自己的見聞，寫下《百夷傳》。

《百夷傳》的作者歷來有著不同的說法。謝肇淛的《滇略》、師范的《滇系》、黃氏《千頃堂書目》、《明史·藝文志》以及《明史· 云南土司傳》認為《百夷傳》的作者是李思聰。明朝楊大用、夏原吉為《百夷傳》寫的序言和跋認為《百夷傳》的作者是錢古訓。但《明實錄》對錢、李兩人出使緬甸的記載寫得比較含糊。清代《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地理類存目又一次肯定錢古訓是《百夷傳》的作者。

二、《百夷傳》的內容和價值

《百夷傳》首先記載麓川的歷史沿革、制度、社會風俗，其次分述百夷各族，再次記述物產、山川，最后抄錄諭旨及書函。《百夷傳》乃錢古訓、李思聰的親見親歷，其內容和價值主要有以下三點：

1、闡述明朝與麓川政權的關系。《百夷傳》記述了明初麓川由表面歸附到明麓雙方暫時妥協，再到麓川政權瓦解的過程。

明洪武十四年，明王朝“分兵取鶴慶，略麗江，破石門關，下金齒，由是車里、平緬等處相率來降，諸夷悉平。”洪武十五年閏月癸卯條“于是授思倫發為麓川平面軍民宣慰”。但是，明政府的行政區劃與麓川王國在疆域上的矛盾日益突出，麓川就趁機襲擾景東，被明擊敗。麓川的反復和明朝的軍事鎮壓，使雙方處于暫時妥協的狀態。景東之役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平衡狀態，在此之后“夷人懼服”。明朝在云南的統治更加鞏固。而麓川王國也在內外交困中走向瓦解。景東之役后，麓川不再爭奪受明朝控制的金齒地區，而將重點轉向西南部的車里、八百、緬甸。明朝的詔諭中認為麓川“不修鄰邦之好，三面發兵，蠶食諸國，其貪也如是，其謀也如是”，對思倫發發出警告。洪武二十八年，麓川發兵侵緬，于是有了錢古訓、李思聰二人的出使。麓川內部的動亂以刀干孟向明軍投降結束。“如此則邊境自安，人民從教。”經此一劫，原來的麓川王國已不復存在，在永樂朝徹底瓦解。

《百夷傳》完整的敘述了明麓政權的關系演變，對鞏固明代的統一具有重要作用。同時對明代在西南地區的疆域也能做出準確的判斷。

2、詳述麓川社會狀況。《百夷傳》介紹了麓川政權的封建領主制、貴族生活、貧富差距狀況、日常飲食、宗教、娛樂、交通、建筑等情況。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當時的民族狀況和商業貿易。《百夷傳》記載了當時的商業貿易，“凡貿易必用銀，雜以銅，鑄若半卵狀，流通商賈間”。可見，當時貨幣以銀、銅為主。明中葉以后，“朝野率皆用銀”，白銀成為流通的主要貨幣。麓川地區在此時已是銀、銅并用，足以說明當地一方面與中原地區的差別不大，另一方面與中原地區的交流頻繁。

3、兼談明朝與緬甸的往來

明朝建立后，朱元璋在西南地區實行招撫為主，鎮壓為輔的政策，在少數民族地區建立了一套完整的統治機構。

錢古訓、李思聰在調停了麓緬雙方的矛盾后，出使緬甸阿瓦王朝，獲圓滿成功。《百夷傳》也成為中國使者訪緬后親自撰寫并流傳至今，介紹緬甸情況的最早一部著作。

明洪武初年，阿瓦和白古的使者路經云南到明朝京城，途中常遭到木邦、孟養等土司的阻攔，這也是緬甸使者遲遲未能到中國訪問的一個重要原因。《百夷傳》完整的記錄了朱元璋給緬國王的詔書。對研究當時的中緬關系有重要價值。

一是可以認為緬甸境內的撣族與云南地區的傣族在民族上是近親。比如麓川地區除了“效中原音”的“大百夷樂”外，還流行“拍手歌舞，作緬國之曲”，這里的“緬樂”指的就是撣族的歌舞。《百夷傳》中還提到“大事作緬書”，這里的“緬書”是當時撣族使用的文字。二是詳細記述了當時緬甸的氣候、物產、農業、生活習俗、宗教信仰等。例如緬甸“婦人貌陋甚淫，夫少不在，則與他人私，遂為夫婦。以白布裹頭而披花為衣”，“地多平川沃土”，“春夏雨，秋冬晴，臘月亦如春，晝暄夜冷”等等。三是記述了從麓川到緬甸阿瓦王朝的交通路線。“金沙江之南，有東胡、得冷、緬人三國”。

四、《百夷傳》的啟示

一是恩威并施的民族政策帶來和平與發展。

《百夷傳》的出現，與明初對西南地區奉行恩威并施的民族政策有很大關系。麓川政權叛服不定，明朝政府果斷采取措施，軍隊鎮壓，恢復穩定局勢和明朝的控制。此后朱元璋在云南設布政司，在這一地區實行和內地一樣的行政管理，對于開拓和鞏固南疆產生重大影響。

二是為改土歸流創造條件。

云南布政司設立后，在較進步的地方，由中央派出流官進行統治；在落后地區則保留了原來的土司制度；還有一些地區則實行“土流兼治”。明政府開始逐漸實行“改土歸流”政策，以達到進一步強化對少數民族地區統治的目的。

參考文獻：

[1]明太祖實錄，洪武二十九年二月己丑朔.

[2]方國瑜.云南史料叢刊第五卷[M].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02：354.

[3]明史.食貨志五.

[4]余定邦.錢古訓和他的《百夷傳》[J].中山大學學報，1981（1）：93.

（作者單位：云南師范大學歷史與行政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