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月12日
(威尼斯雙年展中國館所在地軍械庫的)油罐拆除了之后,整個空間的感覺非常開闊,因為沒有支撐物,藝術家都準備了展墻、展架和搭建作品的物品,就需要人工進行,增加了工作量,但是空間的空曠和通透的感覺非常強。
另外一個特點是,場館內部的油罐拆除了之后,整個空間的蒼茫感、歷史感都透露了出來,從屋頂到墻面會有很強烈的現場與歷史的感覺,這種空間不是美術館那種白墻的感覺,所以說這樣的空間也是很有意義的,當然首先是要把作品布置得和空間有效結合,這會使這樣的空間成為很好的展示空間,也希望未來的中國館空間的策展和布展很好的考慮。
7個藝術家的作品都已運到,已開始各就各位在布展。
5月20日
來了威尼斯都是中國的藝術,對于參觀者不分它是誰組織的,就如我們去看其他國家的藝術,一下子就平和了。反過來,我們也會問自己該怎么辦,如何進行交流。
這里是一個空氣清麗、草木樹叢茂密、水系環繞的地方,人們來這里首先喜歡的是這個地方,沒有不贊美它的環境之好的,其次才去參觀領略這里舉辦的藝術展覽和活動,這樣的雙年展與城市生活是交融在一起的,看這些來的人的姿態就能感受到時間節奏放慢了、人的心情愉悅了、呼吸到肺里的空氣是清白的,人們來就是來感受這里的一切,絕非僅僅看一個雙年展,這是雙年展之外的大環境決定了威尼斯雙年展的獨特性。
那為什么那么多媒體、作者、業內人士對它報道和表達意見呢?這絕對是這個世界的特征:言說的暢快和需要,是人的精神需要,也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倒過來說,讓人交流和表達又是多么自然的事情,威尼斯雙年展做到這個程度也是因為它交流的通暢和方便,只要你肯去交流,一切都是自自然然的。如在中國館的花園,也是毗鄰意大利館的花園,每天意大利人也在進進出出地布展,看起來嚴肅、陌生,如果不打個招呼點個頭說句話,可能在整個布展與展覽開幕之際都是冷漠的。昨天與意大利館策展人遇見,一交流知道彼此,馬上帶著進了展館內,介紹起各個作品,你問他問題,他都回答,沒一點保留,這一下子兩個相鄰的館的距離近了,更深入交流的愿望一下就產生了,而且他對中國也有濃厚的興趣,來過多次,是羅馬當代館館長,也剛剛在那里做了中國藝術家的個展。這不,通過交流,發現原來彼此很近、很有關聯。所以這里是一個世界性連接的網絡,首先是讓大家認識,再談藝術,再談細節與評價。
意大利館這次真的很猛:新開了門,雙向流通,裝了巨型中央空調,室內是展墻搭建,那錢肯定老鼻子了。大家猜意大利館是不是對獲獎志在必得?
5月21日
每天都感受開幕前的緊張,因為進到軍械庫,經過每個館的門口,都能看到布展人員忙碌的身影,甚至這時候你都不認為這些和藝術有關,怎么看都像工地,哪里有藝術的氣息。但是你不得不尊敬這一切,是他們為了開幕后的展覽在準備著,雖然這些只是按小時計算的計價在工作,但一切都是為了開幕后的盛大場面和之后6個月的觀看。這種藝術社會學效應和旅游經濟學效果真值得辯證。正好昨天歌德學院約稿,要寫一下“什么是好藝術”,這就不得不令人聯想到這里的一切和叫做藝術的一切。社會發展的結果,是藝術跟著改變,中國也沒有例外,但中國有自身特殊的話題和問題,這個只由中國的藝術人士來實踐和回應了。
5月22日
威尼斯布展進行時,每天走過現場,這里是一個工地,一切都在等著開幕和6個月的展示,但6個月后又都拆除,一切歸于平靜,就像平時在美術館做展覽也是搭起來,1個月后再拆掉。此刻,你不覺得這是藝術,不過是一個搭建與拆除的活兒。藝術重要也不重要,不過都在轉念之間。不爭才藝術。
來威尼斯,應該在沒有開幕前就保持冷靜的態度和姿態,隨著開幕,撲面而來的是各種批評聲音,因為威尼斯雙年展就是給世界媒體提供批評對象的,這也是世界媒體經濟循環的一個例證,只有批評才能帶來威尼斯雙年展的更大效應。實際上,威尼斯的生活和旅游是多么安適和愜意,哪里是藝術的那種火暴脾氣,要放松。
6月3日
這里不是藝術的試驗場,是展示平臺,藝術的先鋒性是全球再造與自身聯系的問題,威尼斯雙年展不再回答。相反是那些在地的活躍著的個體藝術家在實踐著一種沖擊性的東西,中國的沖擊性東西由中國藝術家完成,他們的根在中國,不在威尼斯。藝術的批判力在藝術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