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西歐法蘭克墨洛溫王朝時期,國王和領主們為了各自的利益,四處發動戰爭。法蘭克王國最初的就是從日耳曼部落時期留下的全民皆兵的民兵制。中世紀中早期,法蘭克的自由民在天災,兵禍的打擊下,漸漸開始分化,很多人喪失土地和自由,委身與封建領主,兵源不斷減少,導致民兵制度的危機。從公元八世紀,開始騎兵漸漸盛行,成為戰爭的核心,采邑制度下以封臣提供兵源的制度應運而生了,逐漸取代了全民皆兵的民兵制。
關鍵詞:自由民;采邑;騎兵
作者簡介:康樹軍,男,河南省安陽縣實驗中學中學一級歷史教師。
[中圖分類號]:K5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21--01
中世紀通常被認為是籠罩在“一重重鉛灰色的迷霧當中的黑暗時代”,[1] (P1)雖然事實并非全然如此,但是中世紀早期的法蘭克王國充滿著戰爭和殺戮卻是不爭的事實。在墨洛溫王朝時期王權很弱小,尤其是在王朝后期,由王宮的管家演變成為國家貴族代表,為了爭奪國家的統治權,彼此之間不斷地進行戰爭。日耳曼部落時期追隨將軍四處征戰的人是部落里的所有自由民,他們戰時為兵,平時為農,也就是全民皆兵的民兵制。到墨洛溫王朝時期依然如此,在這種制度下,要保證戰爭的勝利,就是要保證兵源,也就是保證國家自由民的數量。
一、法蘭克國家自由民的分化
從中世紀早期開始,法蘭克的自由民在天災,兵禍的打擊下,漸漸開始分化,很多人喪失土地和自由,委身與封建領主,兵源不斷減少,導致民兵制度的危機。
首先是天災,中世紀早期的法蘭克人生活是艱難的,甚至是非常艱難的,“因為中世紀的人完完全全受氣候的擺布”。[2] (P13)從中世紀早期的陰冷期對他們的影響很大,他們的農業收成很不好,在查理曼的時代“種下去一蒲式耳的東西,只能收回來兩蒲式耳。由于每戶人家都得存一些谷子留到第二年種,這就意味著每一次的收成都只是原地踏步,沒有逐年增產的可能。”[1] (P105)即使保持原地踏步也是很難,因為他們的農具粗陋。這種氣候一直到12世紀才有所改變。
其次是人禍,法蘭克農民自古有服軍役的義務,但是在收入微薄的年代服軍役對他們來說卻越來越成為一種負擔,因為當時首先要自己裝備武器盔甲之類,這是一筆很大的花銷,據查理曼的軍事敕令看,大約是占有四份份地的人才能獨立裝備自己,另外參軍作戰的農民還必須自己準備三個月的糧食和半年用的衣服。[3] (P82)所以越來越多的人逃避兵役,但是逃避兵役又要遭到重罰,查理曼時期對于拒不參軍者規定要處以60索里達的罰金,這使得越來越多的農民破產。[3] (P83)
總之,法蘭克人很多生活無著,只好把土地獻給封建主,變成他們的佃戶。已經喪失了土地,無以為生,不得不投奔封建主,這樣許多農民都喪失了土地和人身自由,成為封建依附農。隨著這一趨勢的加劇,自由農民不斷減少,必然造成國家公權力的削弱,公有土地不斷減少。法蘭克軍隊主要是自由農民,兵源的減少,意味著軍事力量的喪失。這絕對讓法蘭克國王頭痛不已,特別是當南方的阿拉伯人氣勢洶洶大軍壓境之時,尋找新的兵源成為亟待解決的問題。
二、以騎兵為主的采邑制度的興起
軍事上的另一個新情況也出現了,從八世紀開始,騎兵越來越成為軍隊的核心。有人把騎兵對步兵的優勢歸結與8世紀開始馬蹬的使用,因為馬蹬能讓人更好地在馬上作戰。[1] (P145)顧準在《馬鐙和封建主義——技術造就歷史嗎?》寫道:“馬鐙,除了由鞍韉和馳驅所提供的前后兩方的支撐之外,又加上了側面的支撐,于是有效地把馬和騎者溶合成為足以發揮前所未見的強力的一個單獨的戰斗單位。戰士的手不再直接用于打擊了,它只用來指導打擊的方向。馬鐙就這樣用馬力代替了人力,無限量地加大了武士損害他的敵人的能力。”[4] (P194)但是作為一個騎兵需要大量的裝備、戰馬和前期訓練,這就需要付出昂貴的代價。在八世紀時,一匹帶有裝備的馬相當于45頭母牛或者15匹母馬的價值,而普通農民則不可能具備這些財富條件。
這時候,與騎兵相結合的采邑制度出現了。采邑制度是由主人賜給某人一塊土地,以土地的收入作為服軍役的費用的制度。這種服軍役以終身領有土地為條件。采邑制度從日耳曼部落時期的親兵制度發展而來。中世紀初期,國王和地方貴族為了維護自己的地位,往往供養一批家丁,最初只是提供衣食和裝備,后來漸漸改為賜給他們一塊土地,以其收入來供養其平常的生活。原來的賜予土地,多是無條件的賜予。采邑制度的最大不同就是明確了,服軍役和領有土地的關系。
墨洛溫王朝末年的宮相查理·馬特,為了增加軍事力量,大量的賜予封地,以增加自己的封臣,由此他領有強大的騎兵隊伍,并在普瓦提埃的戰役中擊敗從西班牙來的阿拉伯軍隊。查理曼時期,他四處征戰,不斷的帶來新的土地和戰利品。他把將國土分為許多伯爵和主教領地,將它們交給自己的支持者,而這些伯爵、主教也都成為國王的封臣,都會領受采邑。
采邑制度一定程度上解決了兵源和騎兵裝備問題,增強了軍事實力,這一度加強了加洛林家族對地方貴族的控制,但是許多地方的大封建主也以同樣的方式分賜土地,吸收封臣,來增加自己的軍事力量,既用于和國王抗衡也用于彼此爭斗。反而強化了地方封建貴族與中央政權的離心力,特別是當查理曼死后國王權威一落千丈的時候,這種現象更加明顯。
當9、10世紀阿拉伯人、維京人和馬扎爾人合力進攻法蘭克的時候,法蘭克國王無力抵擋,無法給予法蘭克人保護,法蘭克的農民們為求自保加快了投靠領主的進程,地方領主的實力大大膨脹,采邑制度完全擴展開來。戰爭也完全演變為騎士的特權活動,以自由民為主的步兵則退出了歷史舞臺。
參考文獻:
[1] M·本內特 C·霍里斯特:《歐洲中世紀史》[M].楊寧,李韻 譯,上海: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8年。
[2] 漢斯—維爾納·格茨:《歐洲中世紀生活》[M].王亞平,譯,北京:東方出版社,2002年。
[3] 馬克垚:《西歐封建經濟形態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年。
[4] 顧準:《顧準文集》[M].北京:中國市場出版社,200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