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トロッコ」中所影射出臺灣的殖民印象

摘 要：短篇小說「トロッコ」一發表，變引起熱烈的爭議。宇野浩二發表評論說，這實在不像是芥川的作品風格，比起之前的作品，在文章的趣味構成上也有著很大差異。芥川龍之介在這里是引用的是“力石平藏”的親身經歷作為故事的原形，在此基礎上加以著色而成的。2009年，以這篇短文為劇本，以臺灣為舞臺的電影「トロッコ」（即電影《軌跡》）開始上映。值得深思的是，原作中沒有顯示出戰爭題材，殖民意識。而電影「トロッコ」一反原作的主題思想，映射出來了現今日本和臺灣的關系。即是臺灣的殖民印象。

關鍵詞：「トロッコ」；臺灣；殖民印象

作者簡介：苗伍君（1988.11-），女 漢族，內蒙古大學外國語學院日本語言文學專業研究生。

[中圖分類號]：I207.35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20-0-02

一、原作和電影的比較

芥川龍之介任用「トロッコ」為題，有著深刻的寓意。「トロッコ」代表著自然開發的結果，是時代的產物，同樣也可以反映出近代都市的開發與城市化過程。而トロッコ，也即是小推車，人們通常把推著小推車行走的軌跡賦予“路”的象征意義，在原作以及電影中，トロッコ所表示的是“從哪里來，到何處去的問題”。

這篇短文可以說是一篇“回想文”，芥川龍之介采用回憶的形式，來描寫主人公“良平” 年少時乘坐“トロッコ”，以及迷路，返家的經歷。文章的最后一段，可謂是點睛之筆，這些體驗原來是二十六歲的良平攜帶妻子到東京生活后的回想。幼時候良平的不安回憶恰好和現實中作為“知識人”對待生活的倦怠相照應。「トロッコ」的主題可以歸結為主人公的少年時代的一段“心細い”的回憶，恰好映射出“塵労につかれた”主人公的現實生活。

而電影是在借鑒原作的基礎上有所改編而成的。主題也和原作品有所偏差。在電影中，主要描寫的是臺灣人孟真去世后，他的妻子夕美子為了把丈夫的骨灰安葬故土，帶著兩個孩子，敦和凱回到臺灣。據爺爺說，森林中的トロッコ也就是小推車，是可以通向日本的。有一天，敦無意中聽到了夕美子埋怨孩子負擔大，就害怕母親把他們單獨留在臺灣。于是，就和凱去了小推車那里，想要乘坐小推車回到日本。可是，離家的距離越來越遠，他們的心也慢慢忐忑起來，明白了小推車不可能通往日本的現實。只能往回家的方向走。一到家便大哭了起來。明白了自己是母親最重要的人這一道理。這樣一來，家庭的隔閡就消失了。最終，他們又一起回到日本。

在這里，把人物“敦”作為主要的人物形象，和原作中的“良平”相比，都有著乘坐著小推車“離家”又“返家”的相同經歷。但是，原作品描寫的是少年時的“不安經歷”同時映射出現在生活的“倦怠，疲勞”。而電影中則突出的是“家庭的倫理”和“臺灣人對日復雜的感情”。

二、影片分析—主題思想的探討

電影并沒有回歸到當年トロッコ的所在地點進行拍攝，而是選擇在臺灣的金瓜石的“九份”這座小城，誠然是有一定原因的。九份的“金礦”最為有名，金礦的開發也帶動了各種設施的開發。當年的“九份”被稱作“小香港”，“小上海”，現在則以“殖民風情”吸引導演和游客。トロッコ則是開發金礦石必不可少的工具。可是，這種城市一旦開發完成，便易受遺忘。前些年，侯孝賢導演在這里拍攝了“悲情城市”，帶動了九份的經濟發展。川口導演選擇在臺灣九份進行拍攝，以 “被遺忘城市”為背景更有利于展現當年的臺灣殖民地所著居民對待日本人的態度。

電影中的主題之一是家庭的關系。劇中可以看出兩重涵義。第一重是家庭成員之間的關系修復。敦在剛來臺灣時，影片中展示的是一個話語少，有點思想反叛的少年，經歷過短暫的臺灣生活，隨著家庭之間的矛盾化解，敦的性格也發生轉變。第二重即是敦和凱乘坐トロッコ的大冒險。祖父在年少時，認為トロッコ的終點是日本，結果沒有到達日本；以及孟真在年少時，想要乘坐トロッコ，結果迷了路，被鐵道職員發現才回到家；敦和凱到達了トロッコ的終點，并且憑借自己的力量回到家。在此，敦和凱的トロッコ體驗恰好對照了前面的祖父和父親的經歷。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完成了父親沒有達成的心愿。

電影中的另外一主題思想即是臺灣人對待日本的態度，也即表現為臺灣的殖民印象。首先，從“爺爺”這個角色入手分析。不難發現，以爺爺為典型的臺灣人持著對待日本既想親近，又恐怕被疏遠的矛盾態度。在影片中，爺爺對日本的憧憬貫穿始終。尤其是在描寫爺爺在詢問補償金，因為沒有日本國籍，沒有資格獲得這一畫面時，爺爺的沒落表情被刻畫地極為深刻。還有，在飯桌前，提到臺灣作為殖民地被日本統治時期，爺爺說「日本語を積極的に習い、日本人になりたい」「禮儀、信用はなによりも大切だと教えてくれたのは日本人だ」，然后，又提到為什么日本人不把我們當做日本人來對待，戰敗后就丟下我們之類的話題。在這里，值得疑問的是為什么臺灣人會有這樣的意識？

三、影片中的殘留著臺灣的“日本文化”

仔細挖掘一下，影片中有很多日本文化的殘留。如劇中人物大都會說日語，爺爺也可以用日語和敦和凱交流。以及推著小推車的青年的夢想是想去日本，去東京學習林業等。而在爺爺家里，展現的是60年前的室內空間。從具體實物布置也可以看出日本文化的影子。房間的墻壁上懸掛的是兒玉源太郎的照片，這不得不說是有一定的深意的。眾所周知，兒玉源太郎是日本統治臺灣的最大功臣，也是滿鐵的實際創造者。這樣的場景設置顯然也是別有意圖的，可以說是臺灣在一定程度上接收了日本的思想和文化。

從設置的故事情節上來看，影片中也有濃濃的“戀日情節”。戰爭時期，臺灣成了日本的殖民地，而九份的青年所做的工作就是砍伐一種叫做「檜」的扁柏樹，用トロッコ運送到港口，再通過船運到日本，來修建明治神功和靖國神社等建筑。這樣，トロッコ就賦予了去日本的象征意義。而戰后，爺爺等一批臺灣青年被日本人留在了臺灣，爺爺的期望再次落空。接著，孟真順從父愿，去日本留學，娶了夕美子，并且很珍惜地保存父親的照片。可以說，孟真彌補了爺爺想做日本人卻做不了的遺憾。直到最后，夕美子又重新帶著敦和凱一起回到了日本。可見，還是割舍不了對日的情結。

從人物對話中，也能看出臺灣和日本割舍不了的聯系。如敦的疑問：「ボクは臺灣人、日本人」，以及上文提到的爺爺的對日意識的濃厚。日本人教給我們禮儀和誠信，想做日本人等。雖為殖民地，但是在臺灣的人并不討厭日本，反而有種親近感，的確不得不發人深省。

四、日本對臺灣的殖民政策探析

首先，需要反思的是戰爭時期日本對臺的殖民政策。1896年臺灣教育的主要負責人伊澤修二在國家教育社定上的演講中提到，臺灣是日本的領土，恰如印度之于英國，安南之于法國一樣。在這里，伊澤修二強調需要采用的武力和精神并用的策略來對待臺灣人。

日本人還實行以學校教育為中心的“同化政策”，大致分為三個時期。第一時期是從1895年到1898年，開始在臺灣個別地方設置日語學習所。第二時期是從臺灣公學校令發布到1919年一月的臺灣教育令的公布。這一期間，更改了授課的科目，確立了教育的方針，同時也漸漸地禁止漢文授課，開展以日語為“國語”進修一系列的教學。第三階段是從1919年到1945年，強化了日語的普及政策，整頓了基本的立法措施。島上的人大致分為“內地人”和“本島人”，在這時期，取而代之的是“常用日語者”和“不常用日語者”的劃分。

在二戰期間，日本需要大量地擴充軍隊，以擴充軍援。而再靠國內征兵已經是非常困難了。所以在臺灣有大量的臺灣人被當做日本人奔赴戰場。而要改變臺灣人的心理，必須使他們有一定的文化認同意識。所以日本就開始實施了建設大量的工場，學校，以及廉潔的法制，高程度的教育等一系列措施。這些措施在某種程度上大大促進了臺灣的發展。也即是本片中為何以爺爺為代表的臺灣人對日本人心存感激的一個原因。而戰爭結束后，國民黨開始接手臺灣，采用和日本人不一樣的管理模式，確實讓很多經歷過戰爭洗禮，經歷過日本教育的臺灣人懷念日本人統治的時期。在此，也就明白了為什么“爺爺”為代表的諸多臺灣人有這樣的日本情節了。

可是，1939年出版的《皇民讀本》中指出，日本政府在臺灣各個方面普及日語都取得了可喜的成績，還是做不到使島民日常生活中說日語。島民只是把日語作為語言來學習，并未滲透在生活中。由此可以發現，臺灣的民族意識沒有完全磨滅，臺灣人也沒有完全被日本人同化這一事實。

結論：

因為「トロッコ」的導演是日本人川口浩史，所以經過上述分析可以發現，該片是站在日本人的立場上拍攝的。與相同題材的《海角七號》，以及《賽德克巴萊》相比，本片在很大程度上宣揚的是臺灣的殖民情節和臺灣人對日本的“留戀”。以臺灣為舞臺，本影片除了把家庭關系生動地刻畫出來之外，還映射出了臺灣的殖民印象。

參考文獻：

[1] 鈴木秀子， 「人生の頂上が見えてくるときー芥川龍之介「トロッコ」よりー」 「世紀」，261號， 1972年2月.

[2] 小熊英二， 「「日本人」の境界ー沖縄 アイヌ 臺灣 朝鮮 植民地支配から復帰運動までー」新曜社，1998年7月10日.

[3] 水屋直樹，「生活の中の植民地主義」，人文書院， 2004年1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