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日本作家橫光利一通過小說《上?!访枋隽?920年代生活在殖民地上海底層社會的人們的生存狀況。它為當(dāng)時日本人了解中國上海打開了一扇窗口。本文先分析《上?!分魅斯珔⒛镜娜宋镄蜗螅偬骄慨?dāng)時社會下生活在上海底層社會的日本人群像,并分析其本質(zhì)所在。
關(guān)鍵詞:橫光利一;《上?!?;參木;浮浪人
[中圖分類號]:I106.4 [文獻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20-0-01
日本文壇新感覺派驍將橫光利一于1931年完成了長篇小說《上?!返陌l(fā)表。此小說被譽為新感覺派文學(xué)創(chuàng)作風(fēng)格的集大成之作,以殖民地上海為舞臺,1925年發(fā)生的震驚世界的上?!拔遑K案”為背景,主要描述了以參木為首的在上海的日本人的生存狀況。作為當(dāng)時日本人了解中國上海的窗口,這部小說在當(dāng)時的日本受到了廣泛的關(guān)注。本文將試分析《上?!分魅斯珔⒛镜娜宋镄蜗?,以便探究當(dāng)時社會下生活在上海底層社會的日本人群像,分析其本質(zhì)所在。
一、參木的人物形象分析
1、無歸屬感
銀行職員參木在上海支行工作,面對上級的營私舞弊行為,雖然深惡痛絕,但也只能是隱忍不語,默默工作。盡管如此,銀行這臺企業(yè)的機器最終還是無情地把參木吞沒了,他被迫辭職,失去飯碗,忍饑挨餓,游蕩在上海的大街小巷之中。至此,參木在上海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工作,沒有錢,沒有地位,始終扮演的是一個不斷漂泊的異鄉(xiāng)人的角色,一種無歸屬的感覺襲上心頭。
在本國被剝奪了生活的各個國家的人聚集到了國際都市上海。他們成為了一種喪失個性的奇怪的人群。這些人如果回國的話,會完全找不到生活的方法。而參木就是其中一份子,已經(jīng)十多年沒有回國,可以說他已經(jīng)被剝奪了回國的資格。在上海,被迫辭職,回日本,更加無法生活,參木徹頭徹尾地成了一個沒有歸屬的存在。
2、迷茫
在《上?!返拈_篇部分,作者借他人之眼感覺性的描繪出了上海這座國際都市所特有的渾濁樣子。而主人公參木正迷茫在這個渾濁的世界里。
“參木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會剝奪一個女人的生活。他為了救阿衫必須向阿柳低頭。但是即便是低頭了,阿柳也一定會辭掉阿衫的。那樣的話,自己怎么辦好呢?”、“兩個人都被辭退,明天開始怎么辦好呢?”、“為何自己的生活如此的黯淡呢?”。面對眾多的疑問,參木在殘酷的現(xiàn)實中找不到答案。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落到今天的地步,更不清楚如何才能改變這種悲慘的生活狀態(tài)。即使知道答案,也完全沒有改變的能力。只能是繼續(xù)在這現(xiàn)實渾濁的世界里不斷的迷茫著。
3、內(nèi)心的孤獨
參木曾經(jīng)深愛著朋友甲谷的妹妹竸子。即便她成為別人的妻子,參木還是不能將她忘懷。這種痛苦使他沮喪、麻木,甚至對生活失去了信心。帶著內(nèi)心的孤獨彷徨在異鄉(xiāng)上海。參木的生活并沒有因為來到上海而改變,只身一人,在凄慘的生活中思念母親,思念祖國。
參木在高重的工廠中遇到了中國共產(chǎn)黨人方秋蘭,被她的一切所吸引,兩人互相傾慕。工人運動中參木身遇險境,身陷排泄物的渾濁之中。在危難之中他滿腦想的都是方秋蘭,希望她能把自己拽上岸邊,希望再看她一眼??墒欠角锾m卻因通敵的嫌疑被槍殺死亡。參木的摯愛再一次的離他而去,留下的又是不盡的相思與孤獨。而此時自己深愛的母國日本也沒將身陷囹圄的自己挽救,帶來的反而是無限的危險。
二、《上?!返摹案±巳恕比合?/p>
《上海》中主人公參木是一個沒有歸屬感,迷茫彷徨在殖民地上海的內(nèi)心充滿孤獨的存在??梢哉f參木是當(dāng)時社會中生活在上海底層社會的所有日本人的一個典型縮影。作者橫光利一在創(chuàng)作《上海》之初便講過,“我不想寫上海或哪里的奇聞軼事,我想寫的是成為東洋垃圾場的,讓人感覺奇妙的大都市上?!?。橫光利一的意圖并不是在于對上海的現(xiàn)實寫實,而是把上海作為一個運動體來捕捉,洞悉在那種混沌的現(xiàn)象社會中,不斷左右搖擺的人們的內(nèi)心感情世界,以及描寫參木等出場人物所象征的,生活在“自主主義”、“自主生活”都不能被保證,甚至生命存活都難以保證的社會中的“浮浪人”群像。(注1)可以說,橫光利一以《上海》為媒介,成功的表現(xiàn)出了上海的“東洋垃圾場”般的凄慘景象,也成功描繪了生活在“東洋垃圾場的,讓人感覺奇妙的大都市上?!钡纳鐣讓拥娜藗兊谋瘧K生存狀況。
可以說橫光利一對筆下悲慘命運的人們給予了同情,但是橫光利一似乎錯誤地認為生活在底層社會的“浮浪人”群的出現(xiàn)是上海這座城市所致,是中國人的“排外”運動所致。他通過小說《上海》表達著自己的狹隘的愛國情懷。他認為,“各國人即便生活在瀕臨死亡的孤苦之中,也必須要成為母國吸收當(dāng)?shù)囟嘤嗤霖浀奈P生活下去。因此在這里,無論一個人的肉體如何無工作無所事事,像一具行尸走肉,但只要他的肉體占據(jù)了空間,就與那些滿懷愛國心四處活動的人是一樣的”。由此我們可以看出,橫光利一是認同上海殖民地的存在的,同時也認同各個殖民國家在上海的殖民擴張與掠奪,他更加希望自己的母國日本在上海獲取更大的勢力范圍以及更多的經(jīng)濟利益。而全然沒有意識到承認上海租界的存在正是對中國主權(quán)的踐踏與侵犯,更沒有意識到自己筆下的參木所代表的生活在上海底層社會的日本人群的凄慘正是自己母國的對外殖民侵略擴張所致,沒有意識到這些“浮浪人”群正是自己所愛的祖國的國家政策的犧牲品。橫光利一狹隘的愛國心理與個人片面的思想意識勢必會給其文學(xué)之路帶來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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