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存在句的哲學解讀

本論文是“認知語言學指導下的外語教學實踐研究”的階段性成果，得到四川外國語文中心和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的資助，項目編號為SCWYH12-22. 項目負責人：李瑛。

摘 要：英語存在句作為世界上所有語言普遍存在的語言現象，一直受到了語言學家們的廣泛關注。筆者發現有些英語存在句不能反義疑或者不能出現在含有命題態度動詞的復合句里，本文擬從試圖從哲學的角度探討這些語法現象進行闡釋。

關鍵詞：英語存在句；命題態度動詞；哲學

作者簡介：郭明明，女（1985-），西華大學外國語學院研究生，研究方向：認知語言學。

[中圖分類號]： H0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14--02

1.引言

存在是一切客觀事物的表現形態，也包括意識的存在。勢必要占據人類交際活動的中心位置，成為人們無法回避的話題。人類思維史的研究也表明，我們祖先的思維具有“體認”的特征。常把人的身體和經驗作為衡量周圍世界的標準。而前提就是客觀物體的存在?！按嬖凇钡挠^念是人類最早必須具備的基本觀念之一。那么，“存在”的表達方式——存在句（Existential Sentence）當然就是人類最初表達概念的一種基本形式，存在句是世界上幾乎所有語言都具有的一種普遍的語法現象，一直以來也是各語言學派關注的熱點。

生成語言學家們認為，英語存在句是通過There—插入規則和移位規則生成的。該結構中的NP通常是無定指詞組，具有指稱不確定性。Quirk（1985）在其語法詞典中注意到了定制限制問題，但沒有深入解釋原因，只是列出來6中反例加以說明，在其著名的[綜合英語書法]一書中也對英語存在句進行了較為詳細的論述。他討論的主要內容包括：存在句的出現理據；存在there的主語地位；光桿存在句；帶有關系和不定式小句的存在句；非be動詞的存在句等。系統功能語言學家們將其稱為存在小句，是及物性系統網絡中的6個過程之一，即存在過程。功能語言學雖然已經開始注意一些非語言因素，然而它卻忽略另一些更為重要的語言外部因素：如人的感知、心理和認知在存在句形成過程中的重要作用。其他功能語言學學者則將存在句視為一種信息整合結構。傳統的研究只從語言內部去尋求解決問題的答案。而認知語言學家認為語言結構的生成并不是任意的也不是人類生來就有的，而是反映了人們體驗外部世界的規則。本文擬從哲學的角度對英語存在句加以分析。

2.英語存在句

存在句表示的是某地存在什么人或物的句式。J.C.Richars給存在句下的定義是：“存在句是某一特定類型的句子結構，這類結構常表示人、事物、東西或觀念的存在和方位”（Langacker：1993）。英語里的存在句主要有兩種：基本形式（無標記形式）和有標記形式基本形式是：There+NP+VP+（PP）；有標記體形式是PP+VP+NP（倒裝形式）。它們的結構和用詞特點是：（1）There不但是個虛化的語法詞起一種特別的語法作用，而且還具有一定的意義，表示一種大家共知的處所或方位；（2）PP必表處所或方位；（3）NP表施事，且在絕大多數情況下為無定性詞語；（4） NP+VP表主謂倒裝.例如：

（1）There is an apple on the table；

（2）There arose in his imagination visions of a world empire；

（3）There lies an old man on the ground.

英語存在句作為一種基本的句型也經常出現在一些復句中，從而產生一些豐富詳實的意義表達。但經研究發現存在句有時不能出現在某些特定的復句中。尤其是在含有命題態度動詞的復句里。

3.命題態度動詞

如果仔細研究英語存在句，會發現一些有趣的現象，比如；

（1）There is not john.

（2）There is john， isn't there？ 這兩種句型都是不成立的，而

（3）Bill believes that there is john.

像句（3）中 believe等詞，表示信念、態度和想法的動詞，哲學中將這類動詞稱為命題態度動詞（verbs of propositional attitude）。之所以如此命名，原因主要有二：一是此類動詞是反映人們主觀態度的；二是它們的賓語是人們對其持某種態度的有真假值可言的命題而非作為語言形式的句子本身，除上述幾個外 ，典型的命題態度動詞還包括doubt、know、expect、deny、consider等。命題態度動詞是用來描述人的心理活動和思維臆想的，所描述對象是人的信念世界（belief world），這一對象就具有主觀性（subjectivity），隨意性（arbitrariness）和不可證性（non-verifiability）。

奎因（1956）提出一個句子：Ralph believes that someone is a spy。并用一個故事進行了解釋。他認為這個句子有歧義，可以有兩種認知識解方式：

（1a） There is someone whom Ralph believes to be a spy；

（1b）Ralph believes that there are spies。

態度動詞構成的語境不僅對從句的真值起到了“晦暗”作用，而且還創造了一個“可能世界（possible world）”，使得在“真實世界（real world）”中無法成立的命題能在其中成立。也就是說從句所要表明的事實不一定與命題態度動詞即人的主觀性所表達的一致。所以“the spy”可能是現實客觀存在，也可能是出現在Ralph的想象世界里。

哲學家認為事物可以存在于自然界中也可以存在與心靈上，即物質存在和精神存在。存在的反面首先是非存有（non-being）或虛無（nothing），其次才是可能（possible）。“可能”與虛無的分別在于“可能”可以被心靈概念化，從而變成存有，虛無卻不能。然而，假若“可能”并沒有在事實上變成存有，它就沒有真正的存在。

存在概念是一個容易造成困難的概念，因此也是一個讓哲學家感興趣的概念。如果說“存在”是一種所有存在物體的所具有的性質，那么“不存在”看起來似乎也是一種所有不存在物體所具有的屬性?？墒牵淮嬖诘奈矬w如何能具有性質呢？所以對于上述（1）句是不成立的，而任意一個肯定的存在命題是不可能為偽的，也說明了（2）句也是不成立的。

萊考夫教授（2004）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學的講座中，也曾指出上述前兩種句型。認為前兩句不成立的原因是既然說話人正指向該物體，那么該物體的存在性便毋庸置疑，英語存在句中的“there”經過共時和歷時的語法化過程，已從一個有實詞意義表方位的指示副詞變為表存在概念的虛詞。而（3）句人們很難去界定此句的正確性。

認知語言學家認為語言結構的生成并不是任意的也不是人類生來就有的，語言不能直接反映客觀世界，而是由人對客觀世界的認知介于其中。而上述句型也恰恰體現了認知語言學的精髓：現實—認知—語言的三元特征。而人的認知具有主觀性，常帶有個人的感情色彩，像image， believe等詞正是其代表，根據弗雷格在《思想>》一文中的論證， 命題態度語句的說話者和聽話者不可能直接知悉命題態度者對某個命題持有的觀點， 故而說話者和聽話者只能依據一些信息對命題態度者持有何種觀點做出推斷。所以Lakoff也指出在復句里應該“choose the right verb”， 這些詞也賦予了句子兩種語境：一種是現實世界；一種是想象的世界。Lakoff同樣指出：“It’s not just believing that what you are saying is really there.” 所以筆者認為這可以很好地解釋為什么有些英語存在句不能反義疑或者不能出現在含有命題態度動詞的復合句里。

4.結語

綜上所述，隨著時間的發展，there結構已成為一種固定的基本結構為人們所熟悉。從歷時和共時的角度看，存在句的生成、演變和發展都體現了人的認知的不斷變換發展。一個語言現象的背后是心理學、語言學和哲學的智慧結晶。這些學科指導著人類語言的進化，同時又為人們更好地理解和掌握語言提供了理論依據。但如何將理論層面的研究付諸具體的實踐教學中，讓二語習得者更好地接受、理解和運用存在句，還有待于進一步研究。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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