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星是70后,年紀不大,但是蓄著的胡須讓他充滿了滄桑感,說話簡潔,直戳人心,完備新聞媒體人真實、深邃的特點,是云南媒體界的大咖。很多媒體將溫星形容為“大俠”,是有一定道理的。在我看來,這個稱呼也十分貼切,先不說他的打扮自有那么幾分“大俠風范”,光是看他的行事作風就知他具有“赤子之心”以及大俠們那種“義薄云天”的情懷。
如今的網絡快餐時代讓一部分人悄然走紅,他們的一言一行也得到大眾的關注。大眾也更傾向于在借助微博、微信來了解社會動態,對時事加以評論。回顧當下中國,每個人心中的都有解讀的關鍵詞,而就目前來說普遍被提的網絡大V、李天一案件、魯迅退出語文課本、讀書是否有用、網絡造謠、中國夢等是我們讀懂現在中國的關鍵。有教授就曾經說過:“網絡時代,更要好好說話”,如今的網絡是到處有風險,隨時有陷阱,就連我們崇拜的網絡大V們也會深陷丑聞,令人惋惜。事件一旦被網絡媒體曝光,那么它的影響力將會無限擴大,一個全民批判的時代就會到來。如果做事不遵循法律的話,世界必將陷入混亂。縱觀當下中國發生的這些事件,我們不得不說“網絡時代,更要法制”。

K=《昆明航空》 W= 溫星
K:提起當下中國您最先想到的是什么關鍵詞?為什么?W:法治。任何一個社會,最需要的都是法治。
K:從薛蠻子到李開復到潘石屹最近的接受央視采訪,您對一系列大V事件如何看?
W:網絡是現在最大的公共場域,大V基本就等同于公眾人物,因其具有在某種程度上影響輿論和引領公眾認知的作用,大V們的一言一行應該更加守法,在道德層面上也應該更加嚴于律己,高出一般公眾的水準。
K:您微博粉絲量多少?
W:騰訊微博粉絲十幾萬,數量不算多。不過,在云南媒體人微博影響力排行榜上,我一直居于前三。
K:您平時比較關注和轉發什么類型的微博?
W:時政和文史類。
K:出現了這些事情,您認為會不會影響到人們對敏感事件的關注度?
W:越“敏感”,越關注,不管這個所謂的“敏感”究竟該如何界定。表面看,這僅僅只是人最基本的好奇心,從深層次說,這其實體現了民眾對公共事務乃至政府事務的參與,還有監督。
K:您認為作為一個大V應該如何來管理自己的影響力和話語權?
W:首先,哪怕僅僅是在云南,我也算不上大V。我覺得,我所具有的影響力和話語權,主要是基于媒體身份,因此,于我而言,這個問題就是做一個更加職業化、更加優秀的記者。
K:其實同樣的事情在國外也發生過,馬丁-路德-金的妻子曾將丈夫的一系列性愛錄像帶送交法庭,但是法庭覺得這是馬丁-路德-金的私事,和他所從事的事業無關;而2001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奈保爾也曾發生類似的事情,他嫖妓、背叛妻子的一系列事情被曝光,但是這也沒影響他在文學史上的地位和對文學所作出的貢獻,但是在中國卻成為遏制一個人的法碼,您對此怎么評價?
W:如何處置一個人,須用法律標準;如何評價一個人,當用道德標準。二者不應該混淆。許多堪稱偉大的歷史性人物,都有某方面的缺陷甚至是致命的弱點,但顯然,這并不影響其在歷史上和某個特殊領定內的偉大。
K: 唐慧和夢鴿,兩個都是“上訪媽媽”,您怎么看待這兩位上訪媽媽以及她們背后的事件?
W: 即便是打上引號,夢鴿也不能說是一個“上訪”的媽媽。上訪是絕對弱勢或在某個特定事件相對弱勢的一方,因合法權益遭受損害時自我維權不得,而“向上”告狀的努力。你仔細想想,就明白夢鴿根本就不配來玷污“上訪”這個弱勢群體“專用”的詞匯——她和丈夫李雙江一直都那么強勢,強勢到了可以無視法律、乃至操控法律,強勢到了即便兒子違法犯罪了,夫婦倆依然可以幫兒子偽裝成一副無辜受害的模樣。
K: 有一條微博前陣子很火,是寫給夢鴿的,是說其實把李天一送上法庭的是夢鴿自己,您對此怎么看的?
W: 沒錯,把李天一送上法庭、并將最終葬送李天一的,正是李雙江和夢鴿夫婦,但他們并不自知,或者說,即便他們明白了,但永遠也不會去直面這個問題。他們是因為愛而喪失理性、踐踏公義并以身試法的父母的代表。在官二代、富二代越來越多的當下中國,這樣的父母,并不在少數。
K:今年,有媒體報道稱魯迅的文章又退出中學語文教材,您如何看待這件事情?這對人們會帶來怎么樣的影響?對魯迅退出中學語文教材,您是持支持還是反對態度?
W: 教材中適當保留魯迅作品,我認為是應該的,甚至是必須的。魯迅的作品,不該被視為僅僅只是“文學作品”,在更大程度上,它還是一種精神的載體和歷史的載體。因此,在當代,作為文學家的魯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作為一個批判家和特殊歷史見證者的魯迅。魯迅所處的是近現代中國文化復興、思想最活躍的年代,我們不能忘記歷史,更加缺乏那個年代的思想和精神。
K:成都一女孩考上大學,而其父親卻不讓她上大學,理由是讀書無用,您如何看待這件事情?讀書無用論,對于這樣的觀點,您持什么樣的態度?為什么?您認為讀書最大、最重要的作用是什么?
W: 書、上大學、接受教育,我必須強調這是三個不同的概念。“讀書無用論”一點都不奇怪,那是因為這個特定的人是在讀死書、死讀書,讀了之后依然絲毫沒能提高自己的智慧和生存能力。悲哀在于,許多大學生可能都屬于這種情況,只知道被動地讀書和接受填鴨式的教育,這就相當于輸進自己體內的血液無法融會貫通為我所用。讀書最大的作用本應該是借助先哲前賢的智慧來提升自己的智慧,為自己打開通向其他知識領域的大門,甚至打通“任督二脈”,但在積弊重重的教育體制之下,讀書和接受教育,卻往往成了扭曲人性、禁錮思想的一種方式。
K: 人們說,又是一年開學季,又是一年送禮時,各大商場各大品牌更是打出“謝師禮”這樣的口號來號召家長、學生給老師送禮,促進消費,您對此怎樣看?
W: 社會風氣如此,“逆風”而行可能面臨的處境,將會由自己的孩子來承受——當局面是這樣的時候,誰敢不主動跟孩子的老師搞好關系?不過,“搞好關系”不一定非要送禮。送禮這事兒也應該區分來看,是逢年過節禮節性的串門走訪呢,還是因為具體某件事情上需要求老師而去送?前者是人之常情,再正常不過;后者,則不可取,甚至有點“行賄”的意思了,因為目的性太明顯。
K: 您和您的孩子會給老師送禮嗎?如果會,是出于什么樣的考慮?如果不會,又是因為什么?
W: 單純的送禮我肯定不會,和老師成為朋友后的禮尚往來則難以避免。以后我有了孩子,會跟老師交朋友,努力就教育問題達成共識和思想上的共鳴,這樣,相信我和老師之間彼此都會有更多的尊敬、理解、支持。
K: 有代表提議把教師節從10號改為28號,孔子誕生日,有人贊成,也有人反對,比如北大法學教授賀衛方就不贊成,您對此怎么看?
W: 教師節若改成孔子誕辰日,其象征意義將更加強烈,我并不反對。但需要注意的是,改之后,切忌對孔子進行進一步的神話。
K: 您覺得把教師節改到孔子誕生日,對教師隊伍的一個自身言行素養能不能起到一些熏陶作用?
W: 從理論層面來說,做任何事情,如果能有一個具體具象的參照目標,總比只有一個概念化、模糊的參照系要好。但就實際而言,我覺得這對當下教師隊伍的整體素質不可能產生任何影響,因為教師的素質及師德的問題,只決定于教育制度和師者內心的力量。
K: 您覺得如何避免或杜絕家長學生送禮教師收禮的問題?
W: 中國是人情社會,這個問題無法避免。
K:就在近段時間,一些打擊“造謠”事件和一些人的新聞,幾乎在所有玩微博的人或者關注時事的人都變成了驚弓之鳥,您對此如何評價?
W: 為人坦蕩、守法,不做虧心事,何懼“鬼敲門”?
K: 您覺得造謠的成本是什么?
W: 若查證了確實是造謠,那就理當有成本,理當付出代價——但在以前,這幾乎為零。這方面,我覺得可以參考一下一些法院在嘗試的對付“老賴”的思路:經過法院認定的債務你老是賴著不還,就把你或你企業的相關信息放到一個曝光的網上,這個網是法院和銀行、工商、機場、高級酒店等單位聯動聯合的,這樣一曝光,你的信譽就完蛋了,你的商業行為甚至許多個人行為,都將在這個社會上處處碰壁。
K: 于堅老師最近在《南方周末》撰文說“這是一個懷疑主義蔓延的時代”,身邊的一切都變得不可信起來,您覺得這根源是什么?呈現在尼采面前的是一個價值奔潰的時代,所以尼采提出重估一切價值,而擺在米蘭-昆德拉面前的是一個價值貶值的時代,國家、母親、革命、朋友、愛、朋友、藝術,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不可信起來,您對此怎么理解?
W: 新周刊曾經有個專題報道,認為當下中國已經“滑向互害型社會的邊緣”。于堅的看法,和這個觀點其實是一種指向。要說原因,一言以蔽之,便是社會經濟和物質文明過快膨脹的過程中,精神和道德層面有些走樣了、變形了,沒能很好的同步發展,這便形成了一種錯位,從這個角度說,這確實是一個“貶值的時代”,許多價值需要被重估,價值觀也需要被重構。
K:現在,舉國上下都在談中國夢,您對此怎么看?
您理解的中國夢是什么?為什么?
W: 中國在努力走向法治的道路上,但很像當年小平同志所言,是“摸著石頭過河”,所以,難免會有磕絆,難免會付出一些代價,從歷史發展的規律來看,這些都是合理的。中國夢,依然是兩個字:法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