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樹

一直以為一中沒有柚子樹，一次偶然的抬頭，卻發現每天走的路上就有10棵柚子樹。我開始思考自己一直忽略它們的原因——它們是那么矮小，怎是我心中那棵高大的柚子樹？

初中搬了校舍，可我一直鐘情于老校舍。雖然老校舍旁邊就是鬧市區，人來人往，好不喧鬧。但老校舍靜靜地立著，如不食人間煙火的老者，銹跡斑斑的大門過濾掉一切浮躁。

老校舍有很多樹，有的甚至有上百年了。我們教室窗邊就有一棵柚子樹。印象中，它是多么高大！秋天，它掛起沉沉的果實，多么靜謐美好。

“……柚子樹上的柚子，就像我們班一個個可愛的同學……”不知是誰的隨筆被老師輕輕念出，卻被同學們牢牢地記住。于是，沒有經過任何商量，柚子樹便成了我們班的班樹。大家保護它，看著它，期盼它的果實早些成熟。

有一次上課時，忽然聽見“嘭”的一聲，一顆柚子掉了下來。大家一下子都緊張起來，生怕這個“我們的同學”被人綁架。任課老師有些小小的不高興。一下課，就有一個男生沖了出去，完全不顧正在皺眉頭的老師。他虔誠地捧著柚子回來，念叨著：“這柚子好大，一定是XXX。”他說的是班里“噸位”最重的那位同學。不過這位同學也沒因別人諷刺他的體重而惱火，而是瀟灑地在柚子上簽上自己的名字，擺在了教室后面的柜頂上。

柚子一個一個地落地了，經過短暫的分離，它們又馬上出現在我們的周圍。它們淡淡的清香從秋日起便陪伴著我們，直到期末考試。

由于總有同學下課去“愛撫”它們，班主任有意見了，說為了不影響大家期末考試，她要先把柚子請到辦公室。

但大家常常擔心老師們會把柚子們吃掉，于是隔天就問老師：“沒把柚子吃掉吧？”一次，某課代表帶回一個重要情報：老師在辦公室分柚子吃！于是，幾個膽大的男生就沖到了辦公室。班主任有些哭笑不得：“我們吃的柚子是自己買的，你們的那么小，肯定不能吃！”她還“威脅”道，“你們再這樣，我就真吃了它們。而且，要先吃你！”

那段時間，大家的作文隨筆中頻繁地出現“柚子”“柚子樹”，它們也常常幫助我們拿高分。

搬校舍時，大家提議把柚子樹移過去。班主任如生死判官一樣說：“不可能。”那堅定的語氣，粉碎了我們永遠和柚子樹在一起的夢。“樹這么大了，移走一定會死的……”班主任眼里的溫柔讓我們明白，她也舍不得……

如今，在一中校園見到這矮小的柚子樹，心中泛起的，何止是漣漪？

【作者系浙江省金華第一中學星河文學社社員，指導教師：吳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