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 time goes by, many Chinese still remember the grace of Chinese folding fans. The craftsmen for making folding fans in Suzhou are such a special group who have inherited the unique technique of making folding fans for long time. Wang Jian is one of them. He has gained a good reputation in this circle and witnessed the transformation of it from handcraft to special art. He is not only skilled in manufacturing folding fans but also experienced in identifying the fake from the genuine.

很多人在回憶夏天時,會浮現出光著膀子掄蒲扇的場景;而有些人回憶夏天,卻是長袖綸巾折扇搖。前者,是販夫走卒的世情;后者,是文人雅士的風雅。然而,有那么一個時期,世情和風雅的界限泯滅了。屬于文人雅士專屬的折扇開始下沉:本應該題沈周的字、繪唐伯虎畫的折扇扇面,被地攤小廣告代替。于是,被豐子愷先生稱為“在中國是特別發達的一種書畫形式”,專門用來秀才情、說風雅的折扇,就變成了“中國特別發達的一種宣傳方式”。年長日久,以至于很多人認為那就是折扇本來的面貌。

但是,還有很多人依然保存著關于折扇風雅的記憶。蘇州的折扇藝人,就是這樣的一個特別的群體。時到今日,當我們尋訪蘇州時,依然能找到那些被稱之為“袖懷雅物”的折扇。
每一把折扇,打開時,扇動的是一絲風雅古意;折起時,帶走的是一幅流動的畫卷。
王健年僅40就已近成為名滿天下的蘇州折扇大師,如今更是成為見證蘇州折扇從工到藝轉變的標簽;而桃花塢大街旁的王健扇莊雖然店小,卻成為蘇州文人扇的品牌旗艦店。
在走進這個小小的作坊,有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鼻而來。“這是煮明礬的味道,最近是梅雨季節,不用明礬熏蒸,做扇骨的竹片、做扇面的宣紙都很容易上霉。對我們竹人來說,竹子就是我們的寶貝,竹子之于竹人,比竹子之于熊貓還珍貴。如果竹子發霉了,竹人再心靈手巧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王健介紹道。

王健把竹人分為兩種:其一曰竹工,做竹蒸籠、竹簸箕、竹籃之流,為使生活更方便而加工竹子;其二曰竹藝,做扇骨、筆筒、竹刻之類,為提高生活品位而把竹子制成藝術品。前者把竹作為一種工,利用竹的自然屬性;后者把竹作為一種藝,把竹虛心、有節、挺拔、常青的屬性人格化,因而讓竹變成了風雅的代名。在王健眼中,所有拜為祖師爺的竹人,都是藝術家。

“要制成水磨玉竹折扇,首先要選用水煮后放置8年的玉竹為原料,再用木賊草蘸水后細細打磨。用砂紙打磨雖然方便快捷,但是打磨出來的竹骨缺乏細致溫潤感,而水磨玉竹折扇之所以為文人雅士喜愛,正是因為用水磨法打磨出來的竹骨如玉一般溫潤光澤,符合古人‘君子比德如玉’的寓意!”在老宅,師傅正在把自己最新復原的水磨玉竹工藝傳授給年輕的徒弟。老宅通風效果不好,師傅拿著玉竹打磨時蘸水,手上的汗水就能濕透竹片。徒弟看師傅演示,不動聲色就已經汗流浹背——折扇看起來風雅又清涼,但是制扇可和二者不沾邊。

除了制扇,王健還有一個絕活。他從桌底下拎起一個竹提箱放在桌上,輕輕推開箱蓋,里面露出一排古樸的折扇。

泥金、素面、冷金灑金面……一個小小的竹提箱中,竟然有幾十把明朝古扇。這些扇子雖然外觀雅致,但是或扇骨折斷、或竹刻磨損、或扇面不全——原來,這些古扇是全國各地的折扇藏家委托王健修復的。經過20多年的摸索,王健已經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一眼能識別古扇真偽,更練就了一手“修舊如舊”的絕活,以至于成了古扇修復專業戶——每年修復的古扇高達近千把。
在我們感受古風雅意時,徒弟們正趕著把這股風雅發往各地。如今,僅有5個人的小作坊,一年產扇骨3000把、扇面1萬片。扇骨主要被各地的收藏家壟斷,而扇面是畫家的搶手貨。王健一年只產扇骨10把,據說他的“欠債”已經排到了10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