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時代

Throughout the progress of western modern sculpture， it seems that we can not find a process that runs through the whole revolutions except a posture that denies everything. It is certain that， despite existing contradictions of space， dimension， development and regression， sculpture art steps out diversification in a way named lineal dialectical notion introduced by Robert Hughes. In addition， its impacts have extended beyond a much wider range to announce the true meaning belonging to art.

縱觀西方現代雕塑發展史，除了一種否定一切的姿態，似乎再找不出什么能夠貫穿整個變革的過程。但可以肯定的是，在空間和量塊、發展與退步的矛盾中，雕塑藝術以“直線辯證法的觀念”（羅伯特·休斯語）走出了多元化，更將其影響擴展到更大的影響范圍，向人們宣示著真正屬于藝術的真諦。

文藝復興后，雕塑相對繪畫一直式微。盡管19世紀后半期法國雕塑家羅丹的出現為雕塑帶來了新的氣息，但羅丹等人的雕塑未能擺脫“再現藝術”的范疇，直到20世紀的到來。

由于工業文明的發展、新材料的運用，以及場所雕塑和廢品雕塑的出現，完全打破了傳統雕塑的概念，故事性的再現藝術逐漸走向下坡路，追求新形式、新觀念的藝術思潮開始萌芽，西方現代雕塑諸流派也隨之誕生。

出現于法國繪畫界的立體主義在雕塑界大放光彩。立體主義的雕塑家們喜歡運用諸如正方體、球體、圓柱體、錐體等簡單幾何體來表現藝術形象，把一切表現對象予以分解，然后加以主觀合成，在對體和面的表現中進行排列組合，進而產生美感。他們打破傳統的時空觀念，在平面上展現雕塑的內在結構，追求由直線、曲線所構成的輪廓，熱衷塊面堆積交錯所產生的趣味。

立體主義雕塑創始人之一亞歷山大？阿希彭科，對西方現代雕塑最大的貢獻在于對原來形式的否定。他探求在靜止的雕塑中表現運動感，并最早了解到在雕塑中留出空隙的重要性，而早在1912年便在一件作品中采用了不同的材料——木材、金屬和玻璃。阿希彭科突破了繪畫和雕塑的界限，嘗試創作出一種繪畫式的雕塑或雕塑式的繪畫，因而成為西方現代雕塑最富創造性的人物。

法國雕塑家奧西普·察德金受立體主義和表現主義的影響，形成了獨特的創作思想和表達方式：既用著色木雕，又用青銅鑄造，充分發揮豐富的想象力，以主觀意識勾勒人體結構的各個部分，創造出一系列造型怪誕、獨出心裁的雕塑形象。他的雕塑藝術具有鮮明的個性特點，強烈地撼動人心。

將雕塑定義為體量、容積和空間的藝術，可以說是立體主義對雕塑的最大貢獻，自此以后，雕塑造型逐漸走向抽象。

1909年在巴黎，《費加羅報》發表了《未來主義宣言》：“宏偉的世界獲得了一種新的美——速度之美，從而變得豐富多彩。”未來主義藝術宣布誕生。未來主義藝術家認為，在科學技術使傳統時空觀念完全改變的情況下，當代藝術應該謳歌現代工業文明。他們提倡未來藝術應當具有現代感，應表現現代文明的速度、運動和力量，否定一切文化遺產和民族傳統。

未來主義雕塑家們則主張表現人在迅疾運動中的感覺印象，表現運動中錯綜復雜的印象和連續的動感。代表人物昂伯托·波菊尼在他的雕塑中闡釋了未來主義的觀點：“應該把萬物運動論作為一種運態感運用到繪畫中。”其代表作《在空間連續的獨特形式》通過流動性量塊的連續，強烈地表現出人在逆風下步行的狀態。整個雕塑雖未設計五官、手足，但卻由運動的肌肉和飄舞的衣褶表現出人物昂首闊步的神態。整個構圖氣派浩大，給人以強烈的震撼。

構成主義最初形成于20世紀初的俄國，其思想在建筑、藝術、文學上都有所表現。在雕塑中，構成主義雕塑家力求用新技術來創造普遍的、合理的、創造上正確的結構和形式，主張雕塑家的任務就是要構成人們周圍的物質環境。但不得不說，構成主義理論有意識地否定藝術的存在，力求用技術結構來代替藝術形象，將藝術本身變為一種空洞的概念。

盡管年近40才開始集中精力進行雕塑創作，但安托萬？佩夫斯納卻是名副其實的構成主義雕塑大師。縱觀佩夫斯納的作品，我們可以感受到寓靜于動的動感和幻覺，雖然抽象，卻用呈螺旋狀運動的構成物給人以美感。

一戰期間，一些移居瑞士的反戰青年經常喝酒聚會，討論文藝問題。他們厭惡戰爭，否定理性和傳統文化，提倡無目的、無理想的生活。而偶然在字典中翻得的“達達”一詞則被用作社團的名字。隨著戰后達達社團的發展壯大，其思想也被稱為達達主義。

作為達達主義的創始人之一，讓？阿爾普追求簡單化和抽象化的藝術效果，追求純粹的形態美，注重立體造型。他認為，那種極端單純化的形體，不僅能夠表現出單純樸素的美，而且是對生命力和創造力的一種贊美，這種獨特的造型語言能夠引導人們的視覺接觸一個神秘的世界。他的作品《魚缸里的鳥》、《地神像》、《蕾的花環》、《三頭怪獸》、《碗狀樹》等都是對其理念的最好詮釋。

主觀唯心主義、直覺主義和弗洛伊德的潛意識理論構成了超現實主義的哲學基礎，因而在藝術上主張利用不自然的并置和組合，強調偶然的結合、無意識的發現和夢境的真實再現。該派藝術家否認藝術反映現實的基本規律，反對傳統的藝術觀念，違反正常的思維方式，但卻認為通過自由地使用寫實、象征和抽象的手法進行創作，可以產生奇特的效果。

瑞士雕塑家阿爾伯托？賈戈麥諦和意大利雕塑家馬里諾·馬里尼都是超現實主義的代表人物。賈戈麥諦善于表現超現實主義情調的幻想式人物——垂直拉長的人物十分細小，但頭部和身體的造型卻生動逼真；而馬里尼喜歡表現馬和騎手題材，造型夸張變形，表情生動鮮明，具有強烈的戲劇化情緒，并帶有幼稚古樸的原始藝術特點。

在20世紀前半期的多種雕塑流派中，有一位雕塑家從未介入各種流派而處于孤立地位，他便是布朗庫西。他的創造給20世紀的雕塑藝術帶來了革命性的影響，而現代抽象主義雕塑潮流也將其視為基石。

布朗庫西的作品既不同于寫實主義雕塑，也不同于抽象主義雕塑。他的作品是通過幼稚、原始和簡單化的幾何形體表現出來的，不僅外表為有趣而典雅的藝術體，而且以非凡的表現力使人感受到藝術的感染。他的創作中充滿了主觀感情，并能敏銳地把握住現代社會生活急速變化的旋律與節奏，把握住當代人要求藝術形式簡練的心理，大膽地發揮獨創精神，使西方雕塑呈現出新的面貌。

二戰后，現代雕塑在一種矛盾態度中——一方面存在著疏離社會、厭惡工業文明的情緒，另一方面卻持續大量地利用現代科技手段和能源材料——轉入新的發展時期：風格擴散的時代。

抽象構成雕塑是二戰后現代雕塑的發展趨勢之一，在某種程度上響應了繪畫上的抽象表現主義和最低限藝術。戴維·史密斯、卡羅等代表人物以焊接為手段，采用打磨的不銹鋼等金屬材料，將雕塑的空間結構簡化到最低限度。而被視為最低限藝術的托尼·史密斯的作品，則力圖強調虛空與實體在空間坐標中的等同時間價值。這種“反轉”的雕塑空間概念顯示了現代雕塑努力走向廣闊的非限制性生活空間——古典雕塑意義上的“外部空間”——的意愿。

這種意愿在波普主義上得到了充分的貫徹。波普主義把達達主義的破壞性觀念轉化為一種頗具建設性的努力，一反抽象表現主義脫離生活的傾向，將藝術回歸到日常生活中。波普主義雕塑家們通過日常現成物的集合和復制、工業廢品的重新處理、新材料的綜合利用等方式，強調藝術價值在于任何平凡物品的同時，表達了對工業文明肯定與批判的復雜情緒。

當現代主義在持續的空間突破中進入后現代主義的多元化時代后，就很難像以前一樣去辨析各種風格流派，而支撐人們做出藝術判斷的標準也在多元化的沖擊下無從選擇。當藝術只剩下“藝術”這一詞匯時，人們對表現主義重新燃起了興趣。或許我們面對當代雕塑最大的疑問在于：這樣的變化會驅使雕塑向傳統藝術規范全面復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