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年,抱著學西學、救國運的念頭,金岳霖(1895-1984年)來到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留學。來之前他哥哥建議他學習簿計學,后來沒有興趣,就想轉專業。“簿計學是雕蟲小技,我堂堂七尺男兒,何必學這雕蟲技藝。昔日項羽不學劍,就是因為劍乃一人敵,不能當萬夫。”他給哥哥的信中如此說道。
1917年,金岳霖來到紐約的哥倫比亞大學攻讀政治思想史。當時他的同學都是一時俊杰:胡適、張奚若、宋子文、孫科、蔣夢麟等。金岳霖最喜歡的課是“美國憲法”和“政治學說史”。
金岳霖留學時因為住在美國家庭中,就認為那是“民主美國的脊梁”。但是對于中國的政治現實,金岳霖始終看不明白。他認為,如果好人們也就是優秀分子結成一個團體,花費幾十年工夫,監督政府、改造社會,“中國的事或者不至于無望”。為此,他和張奚若等人發起了“中國自由主義者同盟”。
雖然政治觀幼稚,但是金岳霖的愛國激情不容忽視。袁世凱復辟,金岳霖聽到后大哭一場;別的事情可以將就,但聽到別人說抗日會亡國亡種,他就情緒激動。
1922年,來到英國留學的金岳霖寫了一篇長文——《優秀分子與今日的社會》,對知識分子提出了4點希望。
第一,希望知識分子能在經濟上獨立。“我開剃頭店的進款比交通部秘書的進款獨立多了,所以與其做官,不如開剃頭店,與其在部里拍馬,不如在水果攤子上唱歌。”
第二,希望知識分子不做官,“不做政客,不把官當做職業的意思。”
第三,希望知識分子不發財。“如果把發財當做目的,自己就變作一個不折不扣的機器。”
第四,希望知識分子能有一個獨立的環境,要與一群志同道合者在一起。
英國是經驗論哲學的故鄉,金岳霖傾倒在休謨的哲學著作中,尤其是《人性論》一書,給他以“洋洋大觀的味道”。此外,羅素的《數學原理》也把金岳霖看服了。他自己說,當時那本書他沒看太懂,“然而它使我想到哲理之為哲理不一定要靠大題目,就是日常生活中所常用的概念也可以有很精深的分析,而此精深的分析也就是哲學。”
后來,金岳霖還曾去德國、法國、意大利等國游學,完全沉浸在西方哲學之中,把西方哲學各個流派、各大學者的思想和理論進行了深入的研究,并融會貫通,為日后構建自己的哲學、邏輯學體系打下了堅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