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正氣給天地,遺清名于乾坤。
生與死有什么不同呢?
當我們被生下來,高興的不是自己,而是我們的父母、親人;當我們死了之后,痛哭的也不是自己,而是我們的子女、親屬。我們不為生而高興,因為那時不知道高興;我們不為死而痛哭,因為死后已沒有感覺。
我們無法為生發言,因為發言時我們已被生了下來,不論被生在富裕或貧賤的家庭,被生為白、黃或棕、黑的種族,我們都沒有資格決定;我們也無法為死流淚,因為再抗議,還是要死,不論是圣賢愚劣、偉人凡夫,我們總得交出自己的生命。
我們被一把推上人生的舞臺,又被一把扯了下去。似乎生與死這兩件人生最大的事,我們一點干涉的權力都沒有。幸而在這當中,我們還能有些作為,使自己平凡地生,卻能偉大地死;在母親一人的陣痛中墜地,卻能在千萬人的哀慟中辭世。
一旦你消失在誰的視線,你的生存能力就能凌駕其保護能力之上。
不安真好。內心有鬼,永遠蠢蠢欲動。那個鬼,讓你東不能逃西不能避。那個鬼,喚醒你沉睡的心,即使心如死水,亦能不安。
但凡有靈性的女子,都會有內心的不安。表面上越不動聲色的人,內心里越會不安。
張愛玲曾經說,女人想要保持年輕,一是生活安定,二是心里不安定。心里的不安定可以讓女人永遠處于一種隱秘狀態,在心里,放養著一匹馬,它什么時候奔馳,只有自己知道。在心里,養著一盆花,開得多招搖,也只有自己知道。
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持身涉世,不可隨境而遷。須是大火流金而清風穆然,嚴霜殺物而和氣藹然,陰霾翳空而慧日朗然,洪濤倒海而坻柱屹然,方是宇宙內的真人品。愛是萬緣之根,當知割舍。識是眾欲之本,要力掃除。
不要在一帆風順的時候,裝成修行人;不要在遇到挫折的時候,變回普通人。
仔細想來,人們做出的許多不可理喻的舉止,都有一個潛在的原因:逃,為了自由。正常的舉止也是為此:吃飯,是為了逃避饑餓;睡覺,是為了逃避困倦;折騰,是為了逃避乏味;安靜,是為了逃避喧鬧;異想天開,是為了逃避時間這個無形繩索的束縛。
青春無知又無辜,看見起伏,峰回坦途。
在人身上,唯一能夠持久的東西是從少年時期吸收得來的,這從同一例證可以看明白。一只瓶子即使打破了也會保存新用的時候所染得的氣味。一株樹木在幼小的時候,它的枝柯向四面八方伸展,它們保持這種位置幾百年不變直到死去為止。羊毛第一次所染的顏色非常牢固,簡直漂白不了。車輪上面的木箍,一旦弄彎以后,即使變成千百塊碎片,也不會再變直了。同樣,在一個人身上,頭一次的印象是黏附得非常堅實的,只有奇跡才能消滅它們。所以,最謹慎的辦法是,在很小的時候,就去把人形成到合乎智慧的標準。
不敷粉,不著色,而自成高致。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
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李之儀(1038-1117),字端叔,號姑溪居士,滄州地棣(今屬山東)人。宋神宗朝進士,曾從蘇軾于定州幕府,后遷樞密院編修官。徽宗初年以文章獲罪,貶管太平州。官終朝議大夫。詞以小令見長,有《姑溪詞》。
【賞析】
詞以長江起興。開頭兩句,“我”、“君”對起,而一住江頭,一住江尾,見雙方空間距離之懸隔,也暗寓相思之情的悠長。重疊復沓的句式,加強了詠嘆的情味,仿佛可以感觸到主人公深情的思念與嘆息,隔江翹首思念的女子形象在此江山萬里的悠廣背景下凸顯出來。全詞以江水為抒情線索,別恨便化為永恒的相愛與期待,這樣,阻隔的雙方心靈上便得到了永久的滋潤與慰藉。從“此恨何時已”翻出“定不負相思意”,江頭江尾的遙隔反而成為感情升華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