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手好溫暖
2013-12-31 00:00:00熊頓
文苑·經典美文 2013年10期
2011年8月21日清晨，我病了，醫生告知我得了淋巴瘤。我依然無知者無畏地犯大傻，直到領教到“腫瘤君”死去活來的折磨……
我對得病這件事一直沒有太在意，倒不是因為我心理素質好，而是還沒有感受到疾病的可怕。癥狀雖然明顯，但是沒有電視里演得痛苦，最難受的就是咳嗽了，但咳著咳著也就習慣了……
在媽媽陪床的第一個晚上，我終于領教了“腫瘤君”的厲害，一開始只是普通的肩背酸，突然就劇痛起來，就像是有人把手伸進我胸口使勁捏我的心臟一樣。在醫生護士忙作一團的時候，我整個意識都是模糊的，耳朵里只聽到媽媽連聲地叫我名字。疼痛折騰了大半夜，我才慢慢平靜下來，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經歷一場死去活來的疼痛。老媽擔心得一夜沒睡。
我以為長大后就不會依賴媽媽了，可是在發病后特痛苦的那幾天晚上，我卻一定要牽著媽媽的手才能入睡，老媽的手溫暖粗糙，卻是讓我安然入睡的慰藉，就像小時候摸著媽媽的嘴唇入睡一樣安心……
我知道在家里逍遙慣了的媽媽在北京待不慣，常常給爸爸打電話抱怨，在我面前卻只字不提。但我實在是個不孝的女兒，總是仗著媽媽的寬容，而肆無忌憚地任性。
由于媽媽太過擔心我的病情，幾乎把我當小孩來照顧，多年獨立生活的我終于受不了被當成小孩，就會耍脾氣，鬧別扭。可每次發作完，我又會后悔，覺得媽媽很不容易。有一次我又為了自己亂發脾氣跟媽媽道歉，看到媽媽在廚房里偷偷抹眼淚。我知道媽媽因為擔心我，受了不少累。在醫院剛剛聽到我病重的消息，媽媽偷偷在廁所哭，哭完擦干眼淚出來對著我笑。
“媽媽，對不起！我很不乖，老惹得您擔心。但傷心的時候還是想摟著您，什么都不說，我就會安穩。”對我來說，“安”字就像母親張開的雙手，要將女兒摟在懷中，女兒在母親的臂彎中才會感到妥帖的溫暖。
在我畫這些的時候，媽媽正走進我房間來。
摘自北京理工大學出版社《滾蛋吧！腫瘤君：我與癌癥斗爭的一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