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歷史研究,怛羅斯戰役是東西方兩大帝國勢力擴張的必然后果。750年,阿拉伯帝國發生革命,阿撥斯王朝建立,繼續執行東擴的計劃。在此情況下,唐王朝經營西域的四鎮都知兵馬使高仙芝以石國無蕃臣禮節為由,發動了對石國的戰爭,借機打擊阿撥斯王朝在中亞的勢力,戰爭由此爆發。戰爭的影響和意義是非常引人深思的,從多個角度來重新審視這場戰爭也是很有必要的。
關鍵詞:怛羅斯戰役 高仙芝 阿拔斯王朝
簡單來說,怛羅斯之戰是唐玄宗時唐朝的勢力與來自現在阿拉伯、新興和信奉伊斯蘭教什葉派的新興阿拔斯王朝(即黑衣大食)的勢力在包含昭武九姓國、大小勃律、吐火羅在內的中亞諸國相遇而導致的戰役。怛羅斯之戰是一場當時歷史上最強大的東西方帝國間的碰撞。它的影響是人們最津津樂道的。
一、戰爭發生的必然性結合著偶然性
在這場戰爭的爭論上似乎人們都更關心于它是必然發生的嗎?它的影響是絕對大的嗎?所以百家言有百家理。我的關點是它的發生確實是必然的事,符合馬克思唯物史觀。唯物史觀告訴我們,無論是人類生存的地理環境,或者是社會物質生活條件,都不能脫離社會生產而發生作用。即生產力還是主導歷史社會的走向的。看當時的世界大勢,東方唐帝國正處于開元之極盛之勢,物質文明,精神文明和它的影響都是極其壯觀的。而新興的阿拉伯帝國在信仰感召下,其思想的啟蒙力和精神的感召力比唐帝國要強。
我們不難看到有很多史料和專家都這樣說到,唐與周邊包括吐蕃,中亞諸藩屬國,遠自阿拉伯的帝國勢力的發展就決定了一定會發生戰爭。這是無可厚非的。但我們也應看到,其主流還是文明交融,文明互相促進的。從651年(唐永徽二年)到747年(天寶六年),阿拉伯遣使來華共有24次。752年(天寶11年),黑衣大食謝多科密遣使來華,這是阿拔斯王朝正式與中國通好。[1]此后直至怛羅斯之戰后的三五十年間,阿拉伯與唐的交往的主流從不曾改變。
二、戰爭的深遠影響
高仙芝是唐朝當時的最高軍事主官,他的戰略失誤和民族暴戾政策是怛羅斯之戰行成走向的誘因和主要因素。多少年來,好多人從各個方面分析了怛羅斯之戰其實只是很小的一次武裝沖突,而且對于高仙芝本人來說也是其生平中很微不足道的一次敗筆。高仙芝在經營西域的時候沒少和阿拉伯世界國家及中亞諸國戰斗,而且往往是勝多負少,特別是小勃律戰役之后,因為高仙芝的謀斷而出奇制勝,保全了安西四鎮,保障了由唐領西域南赴印度,西抵阿姆河南之路的暢通。此為中亞史上的著名戰役,也是唐在西北軍事上的一次長途奔襲的成功戰例。[2]使唐威名遠揚,高仙芝被人們尊稱為“山地之王”。但是,恰恰是這一次,高仙芝的決斷力受到了質疑,他仗著唐的雄厚的軍事實力和政治外交的威名,對石國人民采取鎮壓和民族歧視,致使在戰爭最關鍵的時刻葛邏祿部落倒戈,唐軍功敗垂成,數萬人被俘。
這場戰爭對兩國都產生了重大影響,更重要的是對世界文明的傳播的影響。阿拉伯帝國取得了對中亞的控制權,勢力大增,不久就調轉矛頭,由海路東進印度邊緣地區和東南亞島國,并派遣傳教士和商人從海路到中國沿海傳教,經商。進而形成了一條新的絲綢之路——海上絲綢之路。而唐朝則因為這場戰爭以及隨后安史之亂的爆發,徹底失去了對中亞的控制,把精力用在了國內的叛亂上。[3]還有一個深遠影響更不能不說,那就是文化的影響,這種影響是自覺的在那被俘的一萬多名唐軍中,多數是優秀的工匠。每個人在各個方面都是人才。“凌娟機杼,金銀匠,畫匠,漢將起作。畫者,京兆人樊淑,劉呲;織絡者,河東人樂環,呂禮。”阿拉伯人把俘虜按他們所精通的手藝,分為造紙工,木工,畫匠,紡織工等。[4]其中造紙工人被帶到撒馬爾罕(康國),在那里建立起了第一個造紙作坊,于是造紙術便傳到了中亞極致整個阿拉伯世界,。紡織工人也被帶到了庫法,庫法是當時阿拉伯的首都,隨后庫法也成為了當時著名的紡織中心。文明繼續“ 西侵”,造紙術先后傳入埃及和歐洲各國。這似乎成了古代東西方文化交流的一個定律,對世界文明的發展起了極其重要的作用。
三、綜合分析
歷史雖有相似,但不會重復發生,不存在普遍性。歷史學家對歷史的解釋確實采用了經驗科學的方法,但是在解釋的過程中無法排除史學家的主觀因素,里面滲透了自己的思想精神,因此既有科學性,又有非科學性。所以,我們無論給予怛羅斯之戰怎樣的起因,怎樣意義評價,都是客觀中包含著主觀價值觀的。但是,它卻實有其深遠的意義和影響,我們把握住文明是在不斷的交往的,文明的自覺性就是它的融合,交流。不管這種交往是不是文明形式的,都是有其積極意義理念的。
我們不難看出,我們對于史料和前輩大家的觀點的應用都是在自己的主觀意識和價值觀的潛移默化下的非絕對理性的觀點,往往都把不住秉筆直書,不抑惡,不揚善的做史學學問的基本出發點,所以,我也摒棄了個人主觀的眷念來看待怛羅斯之戰。力求能嚴明是非,給后人以借鑒。
從整體上看,我們可以宏觀的把握出這次戰爭的性質。這次戰爭是阿拉伯東進與唐帝國西域威服政策的一次碰撞,但它不是當時兩大帝國文明交往的主流,而是一次偶然的插曲,但是這種偶然性是寓于地緣政治發展的必然性中的。所以,偶然的軍事征伐是其表象概念,而更深層次的文明交往的意義才是它的靈魂!從局部上看,中亞這一點是非常獨特的,在世界歷史上由東,由西都曾經征服過中亞,但惟獨伊斯蘭的思想文化在這扎了根。這才是我們應該注意的核心問題所在!伊斯蘭的信仰穿透力和精神感召力是無比絢麗的。
可以很鮮明看出,當時的戰爭說是對稱的也對,不對稱也可。對稱是因為最近很多說法都說無論兵力雙方,戰斗意志,軍事主官的個人素養都相差無幾。唐這邊主帥是高仙芝,副帥是李嗣業。主要兵力是安西都護府的兩萬漢軍,外加盟軍拔漢那及葛邏祿營一萬人。阿拉伯的史籍記載的是10萬,有夸大戰功之嫌,故不可信。杜佑的《通典》記載的唐軍是7萬人,《舊唐書》說的是3萬,《通鑒》上所述是兩萬。因為所記包含范圍和取證有所偏差,所以不是誰記錯了,而是互有交集于記載中。筆者認為比較可信為3萬人左右,并且包括中亞屬國的聯軍。而阿拉伯方面主將是阿布.穆斯林,副將是先鋒齊雅德。總兵力也在三萬左右,仆從國軍隊數量不定,故比唐軍總兵力略高。說是不對稱的,就是因為阿拉伯帝國當時的中心在巴格達附近,離中亞的戰略距離和影響程度較大,而唐帝國的中心絕不在蔥嶺以西,其對中亞屬國如康國,石國等更想坐享其供奉而非去占領宣揚天朝威儀。所以高仙芝最多把西域都護府所有兵力投上也不過幾萬人,這與伊斯蘭向外輸出的精神征伐動力所能調動的軍隊數量是有一定差別的。
我們動態的來看這次戰爭,唐朝當時的目的主要是加強在西域的控制,并以此為基,施威儀恩服于眾。西域對于唐來說是至關重要的。首先,西域是保衛繁榮河隴地區的屏障;其次,控制了西域,就保障了絲綢之路的東段;再次,西域對于唐向西向的文明交往和傳播至關重要。怛羅斯的失敗,使中國始終沒有走出西突厥斯坦,中國被徹底的限制在了蔥嶺以東,怛羅斯之戰最后被證明是決定性的。[5]再來看阿拉伯帝國,自穆罕默德先知和四大正統哈里發以來,穆斯林已經控制了亞述人、波斯人和羅馬人想都沒敢想過的遼闊版圖,從阿拉伯半島上的幾個部落擴張成一個橫跨歐亞非三大洲的空前帝國,向西占領了整個北非和西班牙,向東則把整個西亞和大半個中亞攬入囊中,成為中國、吐蕃之外影響西域的另一極力量。這場戰爭史東西方文明的交融之戰,因為有喜馬拉雅山脈的阻隔和西域重重沙海的戕斷,其實中國于西部文明的接觸只有那么幾個山口,所以,東西方文明總會在它們的邊緣地區,或者說是它們的文明接觸地區有交流。這種交流通過各種形式體現出來,比如說政治的變遷,經濟的溝通,信仰的穿透,精神的感召,科技的力量推動等等。而戰爭的形式則是政治的延續,所以歷史上是有這樣一個周期的,那就是東西方文明都會在某一時間向其他方向文明交流的歷史規律。比如說亞歷山大東征,漢武帝伐匈奴,成吉思汗西征等等。暴力的形式固然不可取,但是文明交往的自覺和暴力形式下更深層次的深遠影響才是歷史的宿命規律。這才是我們所應該把握和品評的。
參考文獻:
[1](宋)王欽若,等編纂.周勛初,等校訂.[M].鳳凰出版社,2009.
[2]李琪.唐代高麗邊將高仙芝及其在西域的活動[J].西北民族研究,2000.
[3]馬超.論怛羅斯戰爭及影響[N].內江師范學院學報,2006.
[4](唐)杜環,著.張一純,箋注.經行記箋注[M].中華書局,1963.
[5]Barry Hoberman.The Battle of Talas[J].saudi aramco world,19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