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通過對云南佤族葫蘆崇拜的考察與文化解讀,可知佤族人類起源的葫蘆神話主要是因為葫蘆與佤族人民生活的息息相關而成為人們最密切、最熟悉的重要部分,并由于葫蘆與母體外形的天然聯系,使其成為佤族先民們的母體崇拜對象。
關鍵詞:佤族 葫蘆崇拜 起源 神話
一、佤族人類起源的葫蘆神話
生活在云南省滄源縣的佤族人有一個流傳久遠的神話,傳說人是從“司崗”里出來的,“司崗”即佤語“葫蘆”之意。滇西南滄源佤族自治縣和西盟佤族自治縣之間的阿佤山區有一個巖洞,就叫“司崗里”,而滄源縣的舊稱“葫蘆王地”,當地佤族各部落和各姓的家族譜系都稱來自“司崗”,來自“葫蘆”,雖然細節各說不一但都是說人是從葫蘆里出來的。之后很多文獻資料就不斷出現關于“葫蘆王”、“葫蘆國”、“葫蘆王地”、“葫蘆酋長”等記載。如:乾隆五十二年(1787年)完稿的《清朝文獻通考》卷296“四裔考”就進一步明確記載:“葫蘆國,一名卡瓦,界接永昌府東南徼外。”從這些文獻可以看出所謂的“葫蘆王地”、“葫蘆國”指的就是今滄源佤族生活的阿佤山區。
二、佤族葫蘆崇拜的民俗內因
云南自古物產豐饒,直到農耕文明,人民們長期靠采集豐富的瓜果為生,葫蘆不光是在佤族的生活中在各少數民族人們的日常生活中一直起著重要的作用。葫蘆的果實、嫩葉均可食用,佤族先民對這種能作為他們食物之源的葫蘆產生幻想甚至信仰就非常自然。除食用外葫蘆還有許多其他用途,如用葫蘆制作的水瓢在云南少數民族中使用極為普遍。葫蘆還能充當各式生活器皿,如用于盛酒,現佤族、納西族、布朗族、傈僳族等許多人家都還有酒葫蘆。裝藥,充當藥壺,諺語“葫蘆里裝的什么藥”正是對充當藥壺這一現象的真實反映,在楚雄彝族自治州現在還有許多人家習慣于把從山上采來的藥材用葫蘆來存放。葫蘆也以做成碗,舊時基諾族人家多使用葫蘆碗,輕巧方便。戰爭時葫蘆還可作為武器,云南彝族先民將鉛砂、火藥一起裝入葫蘆里,點燃之后用飛石索往敵方擲,以炸傷敵人,稱作“火藥飛雷”。現在葫蘆普遍用來制作樂器,佤族、傣族、普米族、彝族、納西族、哈尼族、傈僳族等等少數民族都使用葫蘆笙。葫蘆生存能力強,生長分布廣,用途多,既可食用,又可以用于制作各種容器。在生產能力極度不發達的初民社會,處處可見的葫蘆就理所當然的與人類結下不解之緣,充當了與人們生活息息相關的重要角色。在人類未發明陶器以前,葫蘆便是比陶器更簡單易制、更為原始以供使用的天然容器。
葫蘆生長力極為旺盛,并且與人們日常生活息息相關,因此葫蘆廣泛的使用價值成了葫蘆文化發展繁衍的基礎。由于人類使用葫蘆數千年,經過太多的描述,太多的接觸,最后積蓄為一種無法解開的神秘,葫蘆不可避免地被佤族初民加工成了一種靈物,成為信仰的對象,隨后漸漸發展為影響深遠的民間文化。
三、葫蘆與佤族人類起源的文化解讀
葫蘆與佤族先民們的日常生活密切聯系,隨處可見,不可分離,這樣,因為親密、熟悉而賦予了葫蘆多方面的象征意義,其中講述人類起源的葫蘆神話極為普遍。云南各民族在探尋“我們從哪兒來”的過程中,都不約而同地將自然生長的葫蘆視為最早的祖先,這不僅應從葫蘆與人們的生活息息相關方面理解,而且要從其象征意義來解讀。葫蘆極易生長繁殖,種植歷史久遠,在距今2000多年的云南青銅文化時期,在云南祥云、晉寧、昆明官渡區等地都出土過葫蘆形狀的銅制葫蘆笙。葫蘆形似女陰,佤族先民便由形狀的相似性聯想到了人類的起源,每個人都是來自母體,由自己母親所生,而葫蘆形似女陰,由此佤族先民們便認為人類來自葫蘆。劉堯漢認為,“葫蘆就象征母體,葫蘆崇拜也就是母體崇拜”,“我國的母體崇拜的象征物則以葫蘆崇拜最為廣泛”。由弗雷澤(James George Frazer)的相似律可推斷,佤族先民的母體崇拜是衍生出佤族人類起源葫蘆神話的重要原因。
四、結語
云南許多少數民族中充滿了人類起源的葫蘆神話,在許多創世神話、史詩、傳說、甚至崖畫中都表達出了人來自葫蘆這一觀點,形成了一個葫蘆信仰的文化圈。葫蘆在佤族社會生活中不可或缺,葫蘆生長繁殖旺盛,有很高的使用價值,可以食用,可以制成器皿也可以用于制作樂器,供人們娛樂。由于葫蘆形似女性母體,由此佤族先民便將葫蘆跟母體聯系起來。“我們從哪兒來”一直是佤族先民為理解自身而不斷探求的問題,也正是葫蘆與佤族人們生活的息息相關,使得有母體崇拜的佤族先民創造出了內涵豐富的人類起源的葫蘆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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