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漢,又名羅邁,1896年6月2日出生在湖南省長沙縣高橋鄉八斗沖一個清貧的知識分子家庭。1922年經毛澤東、蔡和森介紹加入中國共產黨。先后任中央組織部部長、陜甘省委書記、中央黨校校長、陜甘寧邊區政府秘書長、中央城工部副部長、中央統一戰線工作部部長、全國政協副主席等職,在統戰部長崗位上16年,為統戰事業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政協籌備工作出力最大”
1948年10月,中共中央將中央城工部改組為中共中央統一戰線工作部,李維漢任部長,主管統一戰線工作和籌備召開新政協的具體工作,并于新政協籌備會第一次全體會議上當選為第一小組組長。
第一小組的職責是負責擬定參加新政協的單位及其代表名額。任務下達后,他與響應中共中央“五一”號召,從香港和國民黨統治區來解放區參加籌備新政協的各民主黨派和無黨派民主人士接觸,商談新政協的有關事宜,特別是參加新政協會議的代表問題。
新政協籌備期間,常委會收到團體、個人關于參加新政協的書面請求共30份。李維漢提出,處理這些請求的基本指導思想是注意政治嚴肅性,嚴格分清敵我,拒絕國民黨反動政府系統下的一切反動黨派和反動分子,在此基礎上強調團結的廣泛性,盡可能多地容納各方面的團體和代表人物,務使一切為革命作出貢獻的團體和代表人物都能適當安排,最大限度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于是,他帶領小組成員擬定了具體要求:一是這些要求參加新政協的政治派別和團體中,有些在解放戰爭期間雖對革命做過一些有益工作,但其組織嚴重不純,成分復雜;有些并無民主運動的歷史和實際表現;有些在解放戰爭時期還有過反動行為;還有些則是極少數反動分子或政治投機分子臨時拼湊起來進行招搖撞騙的反動組織。總的來說,都不符合或不完全符合參加新政協的標準,因此,作為單位,不能邀請參加。二是對他們中有民主運動歷史并有一定代表性的民主分子,在他們的政治派別或團體宣告結束以后,邀請他們以個人身份參加政協或在工作上做適當安排。三是對他們中的一般成員,只要不是反動分子,都給以學習和工作機會,愿意參加其他民主黨派的,幫助向有關黨派推薦。四是對于當時同美帝和國民黨反動政權關系密切,并仍為它們服務的團體,如中華平民教育促進會(平教會),則予以解散。但對他們舉辦的事業,在接管以后加以改造,使之為人民服務。其中的工作人員,酌情分配適當工作。總之,既要堅持政治上的嚴肅性,又要實現團結的廣泛性,擴大統一戰線的團結面。
在處理這些請求的基本指導思想確立后,李維漢還帶領第一小組確定了一條最重要的條款,即“新政協參加范圍,由反對美帝國主義侵略、反對國民黨統治、反對封建主義和官僚資本主義壓迫的各民主黨派、各人民團體及無黨派民主人士的代表人物組成,南京反動政府系統下的一切反動黨派及反動分子必須排除,不許參加”。所有這些為新政協的召開作好了政治和思想上的準備。
確定參會人員是一件非常復雜和細致的工作,按照新政協籌備會組織條例的規定,對所有提名都要進行逐個審查。為了做好這項工作,李維漢廣泛接觸各方面人士,多方面深入調查研究,時常為了某一個代表人選的適當與否而函電往返,多方協商,斟酌再三,費時達數周之久。他還同許多要求參加新政協的黨派、團體和個人分別談話,向他們反復說明解釋。前后經過3個多月的協商、醞釀,終于確定了一份包括中國共產黨和各民主黨派、地區、軍隊、人民團體和特別邀請的5個方面、23個單位、662位政協代表名單。這個名單具有極大代表性和廣泛性,體現了全國人民在愛國主義基礎上的空前大團結。
8月18日,新政協籌備會在中南海勤政殿召開各單位首席代表座談會,討論新政協代表名單,李維漢在會上作了《新政協代表名單協商經過情形》的報告。周恩來在總結新政協籌備工作時說,維漢同志出力最大。
開創和維護統一戰線的團結和穩定
開國之初,百廢待興,各項事業都要從頭做起,統戰工作和民族工作更是面臨許多新的領域和新的問題,各種關系錯綜復雜,任務極其繁重。李維漢在中共中央領導下,積極協助周恩來同各民主黨派、無黨派民主人士協商,提出讓黨外人士在中央人民政府包括政務院和各部委擔任領導職務,很好地體現了中國共產黨同各民主黨派、無黨派民主人士的合作,產生了良好影響。
新政協會議后,大批民主黨派和無黨派民主人士參加政府擔任各級領導職務,同時,各地協商機構相繼建立起來。如何搞好政府機關中共產黨同黨外人士的合作共事關系、如何開展協商機關的工作,成為鞏固發展統一戰線的一個重要問題。為解決好這個問題,李維漢于1951年4月以政務院和全國政協的名義,分別主持召開政務院第一次全國秘書長會議和省、市協商委員會秘書長會議,討論了政權、協商機關的統戰工作問題。他在會上作了《進一步加強政府機關內部的統一戰線工作》的報告,闡明了政權機關內部統一戰線工作的一系列問題,主要是共產黨如何同黨外人士合作共事問題。他提出,必須讓黨外人士有職、有權、有責;共產黨員要主動團結非共產黨員;把批評和自我批評的方法作為搞好合作共事關系的基本方法等等。
1957年4月,為學習和貫徹毛澤東《關于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李維漢主持召開全國統戰部長會議。他在會上作了長篇發言,講了自己的體會和認識,分析了同統戰工作有直接關系的幾個重要社會矛盾,如工人階級同民族資產階級的矛盾、民族矛盾、宗教矛盾等,提出了處理這些矛盾問題的意見:一是要執行中央提出的統籌兼顧、適當安排的戰略方針。二是要加強政治工作和思想改造工作,提倡學習馬列主義。三是唱對臺戲。他說,對臺戲就是貫徹毛澤東所說的“放”,“就是放手讓大家講意見,使人們敢于講話,敢于批評,敢于爭論;不怕錯誤的議論,發展各種意見之間的相互爭論和相互批評”。又說,“執政的黨必須認清對臺戲的重要意義,歡迎敢于同我們唱對臺戲的人。必須不回避斗爭,有聽取批評,不怕批評的氣量。必須采取從團結的愿望出發,經過批評或者斗爭,達到新的團結的方法,而不是殘酷斗爭、無情打擊的方法。必須采取分析和說理的態度,虛懷若谷,是其是,非其非,與任何人平等,以理服人,而不是不分青紅皂白,蠻不講理,以勢壓人,并且要準備求同存異,求大同存小異,同中有異,允許別人有異”。
1957年反右派斗爭擴大化以后,很多黨外人士處于人心惶惶的緊張不安狀況。針對這種情況,李維漢在統戰工作中提出了和風細雨神仙會的方法。1959年底到1960年初,民建和全國工商聯召開全國代表大會,他建議民建和全國工商聯領導人,采取神仙會的方式,實行“三自方針”(自己提出問題,自己分析問題,自己解決問題)和“三不主義”(不打棍子,不戴帽子,不抓辮子)。神仙會的實行,使到會者解除顧慮,敞開思想,暢所欲言,會議開得生動活潑,緩和了緊張空氣,加強了團結,調動了黨外人士的積極性。
民族區域自治政策的創議者和堅定執行者
新中國成立之初,少數民族工作面臨許多新的問題。如何增強各民族間的團結和實行民族區域自治?這是李維漢擔任統戰部部長后認真思考的一個重大問題。
早在政協籌備期間,毛澤東曾對新中國成立后是否實行聯邦制的問題征求李維漢的意見。李維漢旁征博引,系統論證了馬克思主義關于民族自決權實施的原則和意義。他認為:一個國家“采用哪一種形式,或者哪幾種形式,要根據各個國家的具體歷史條件,特別是民族關系的特點來決定”。根據中國歷史和民族關系的特點,建議在我國少數民族聚居地區實施民族區域自治的政策。他提出:“不論是馬克思或者列寧,都從來沒有要求各個國家脫離自己的具體條件,一律采取什么具體制度。”蘇聯和中國革命勝利以后,由于兩國的具體情況不同,蘇聯采取了聯邦制,中國則實行民族區域自治制。為什么蘇聯采用聯邦制,而中國不能采用聯邦制,只能實行民族區域自治呢?對此,李維漢進行了深入的分析比較。他認為,中國解決民族問題的唯一出路是:中國各民族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對外擺脫帝國主義的壓迫,實現民族獨立;對內消滅民族壓迫制度,在各民族一切權利完全平等的基礎上,建立各民族人民自愿聯合的統一的人民民主專政的共和國,實現民族區域自治。于是,他建議在統一的(單一制的)國家內,實行自治地方制。毛澤東采納了他的這個意見。隨后,中共中央又廣泛征求了各方面意見,確定中國實行民族區域自治制度,并將其列入《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共同綱領》。
實行民族區域自治制度,關鍵是要大力培養少數民族干部。李維漢對這項工作抓得很緊。他在1950年親自起草了《培養少數民族干部試行方案》,提出大量培養各少數民族干部的方針。同時起草了《籌辦中央民族學院試行方案》,并且規定各種民族干部培訓班以培養普通政治干部為主,專業技術干部為輔。這兩個試行方案的實施取得了很好的成果。到1953年,已培養出各少數民族干部10萬多人,為推行民族區域自治政策打下了重要基礎。
1952年,李維漢在總結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推行民族區域自治經驗的基礎上,主持起草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族區域自治綱要》,由中央人民政府批準頒布實施。
和平解放西藏十七條協議簽訂的首席代表
1951年4月,李維漢受命為中央人民政府首席全權代表,負責同西藏地方政府的代表商談和平解放西藏問題。
從4月29日到5月23日,在長達25天的時間里,經過多輪談判,協議才得以簽訂。有時會就某個問題進行多次反復協商;一些關鍵性的問題,西藏和談代表還需發電報請示亞東噶廈和十四世達賴。雙方在一些關鍵問題上分歧大,各守談判底線,因此在談判中的主要問題上發生過激烈爭論,談判兩度瀕臨破裂邊緣。
4月29日,中央人民政府和西藏地方政府關于和平解放西藏事宜的談判在御河橋北京軍管會交際廳舉行。中央人民政府首席代表李維漢主持首輪談判,他說:“我們是一家人,家里的事情,大家商量著把事情辦好”,并建議大家學習《共同綱領》和西南軍區頒布的“十條公約”。
第一次談判未涉及實質性問題,雙方代表僅就談判程序、步驟等問題進行協商,聽取了阿沛·阿旺晉美等代表的意見。因五一國際勞動節臨近,李維漢提出休息兩天,會上研究了請阿沛等出席在天安門廣場舉行的五一紀念活動,上主席臺等問題,確定了參加天安門觀禮的代表名單。第一次會談后,西藏代表對“十條公約”進行認真研究,最后,決定向噶廈作匯報和請示。
五一國際勞動節,北京舉行了盛大紀念活動。毛澤東與全國各族人民共慶節日。他惦記著正在北京參加談判的西藏代表,在天安門城樓上接見了阿沛,毛澤東握著阿沛的手說:“謝謝你,你們長途跋涉來到這里,辛苦了,好好休息,你們來了好。”
5月2日下午,進行第二輪談判,主要議題是人民解放軍進駐西藏的問題。這是談判的焦點問題,也是整個談判的基石。雙方首席代表闡述了各自立場,進行了面對面的交鋒。中央人民政府的代表耐心細致地向西藏代表介紹解放軍的宗旨和優良作風,并拿出清代歷史文獻,證明早有先例,中央有權派軍隊入藏。
李維漢在發言中概括地闡述了西藏是中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歷史上長期形成的,中央政權對西藏的主權管轄沒有發生過變化。近百年來,由于帝國主義侵略和挑撥,西藏地方政府同中央政權之間的關系有所疏遠。即使這樣,并沒有改變西藏是中國領土的一部分這一根本事實。為保衛祖國安全,防止帝國主義侵略,人民解放軍必須進駐西藏。
阿沛在發言中提出,西藏地方政府承認西藏是中國領土,這一點已經沒有問題,不贊成解放軍進駐西藏,并沒有不承認西藏屬于中國的意思,而是有兩點重要理由:一是西藏地大人少,物產貧乏,進去大批解放軍,在糧食供應等許多方面有很大困難,會加重人民的負擔;二是西藏的東部和北部都同內地連接在一起,只有西部和南部與印度、尼泊爾等國為鄰,萬一邊境上發生外國侵擾等情況,再請解放軍進去抵御;同時還可以把藏軍擴充改編成解放軍的一部分,這樣在西藏也就有了解放軍部隊。
李維漢說:英帝國主義通過侵略手段在西藏取得的種種特權,現在由印度繼承下來了。這個問題還有待將來解決。西藏路途遙遠,交通不便,一旦邊境有事,解放軍很難及時開進來,豈不誤事?至于把藏軍改編成為人民解放軍,在“十條公約”中已經有了,不成問題,那是今后的事。你們既然承認西藏是中國領土,卻不愿意要人民解放軍去西藏保衛國防,豈不自相矛盾?請西藏代表考慮是不是這個道理。你們是不是擔心解放軍進藏后欺壓老百姓,我可以在這里講清楚,人民解放軍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中國各民族自己的軍隊,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保衛國家安全,保護人民利益,是這個軍隊的神圣職責。解放軍嚴格執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貫徹執行共產黨、人民政府的政策,對群眾利益秋毫無犯。這一點不需要有所顧慮。還可以明確告訴大家,解放軍進駐西藏,就是去保衛國防安全,不是去干涉西藏內部的事情。至于進駐西藏的解放軍的供應問題,完全由中央人民政府負責,不會增加西藏地方政府和西藏人民的負擔。
阿沛首席代表經過反復考慮,首先接受了中央人民政府代表的意見,他勸說其他代表也接受這一條意見。
以后進行了5輪談判,雙方達成一致。在談判期間,李維漢進行了卓有成效的工作,經過友好耐心的協商,終于順利地同西藏地方政府的代表達成《關于和平解放西藏辦法的協議》。對資本主義工商業進行社會主義改造建議得到毛澤東肯定
從1953年起,中國開始進入大規模的、有計劃的經濟建設時期。如何實現對資本主義工商業的社會主義改造,逐步廢除資本主義所有制,建立社會主義公有制,是當時亟待研究解決的一個大問題。李維漢在解決這個問題上作出了重要貢獻。
1953年春季,李維漢率領調查組去武漢、南京、上海等地,以國家資本主義問題為中心,一邊學習列寧的有關論述,一邊進行調查研究,使理論同實際相結合,全面深入地考察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頭幾年私人資本主義的發展變化,總結了工業方面國家資本主義的發展經驗。他在調查研究過程中,逐步明確認識到國家資本主義是私人資本主義過渡到社會主義的主要形式。5月,他向中共中央和毛澤東報送《資本主義工業中的公私關系問題》的報告,詳細分析了國家資本主義一系列由低級到高級的形式,明確提出國家資本主義是利用和限制工業資本主義的主要形式,是改造資本主義工業,使之逐步過渡到社會主義的主要形式。他向中共中央建議:經過國家資本主義特別是公私合營這一主要環節,實現資本主義所有制的變革,過渡到社會主義。
李維漢的這個報告受到中共中央和毛澤東的高度重視。毛澤東親自打電話告訴他,決定將這個調查報告提交政治局會議討論。在隨后召開的中央政治局的會議上,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都發言肯定了這個報告。劉少奇說,報告很好,系統地解決了問題。周恩來表示他當時也正在調查尋找對私人資本主義實行社會主義改造的方針和途徑,“羅邁(李維漢)的報告解決了問題”。
毛澤東在6月15日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上對過渡時期的總路線作了比較完整的表述,會議確定了經過國家資本主義改造資本主義工業的方針,隨后又確定了對私營商業也采取國家資本主義的方針。李維漢根據中共中央確定的精神,把對資本主義工商業進行社會主義改造的方針概括為利用、限制、改造。七八月間,他遵照中共中央指示,到全國財經會議上作了關于利用、限制、改造資本主義工商業的報告。9月,毛澤東在各民主黨派負責人和無黨派人士座談會上作了《改造資本主義工商業的必經之路》的講話,明確肯定“經過國家資本主義,完成由資本主義到社會主義的改造”。
10月27日,李維漢在中華全國工商聯代表大會上講話,闡述了中國共產黨在過渡時期的總路線和國家資本主義方針。
李維漢提出的對資本主義工商業進行社會主義改造的意見,不僅正確把握了中國的具體國情和國家資本主義的發展趨勢,及時明確地向中共中央提出通過國家資本主義道路來改造資本主義工商業的建議,為實現這一飛躍提供了重大的決策依據,為開展對資本主義工商業進行社會主義改造和對民族資產階級進行和平贖買作了理論和政策準備,也成為統一戰線開展調查研究的一個經典范例。
蒙受冤屈終平反解放
1962年,中共八屆十中全會召開,全會錯誤地批判了所謂“單干風”和“翻案風”。會上也有人批評中央統戰部,說統戰部要把民主黨派改造成為社會主義政黨和社會主義領導核心。
中共八屆十中全會以后,中央統戰部在“左”的思想指導下,在部務會議范圍開展了政策思想檢查,李維漢受到了批判。1963年5月27日,中央統戰部向中共中央報送了《關于中央統戰部幾年來若干政策理論性問題的檢查總結》,作為這次批判的結果。1964年5月,毛澤東在中央工作會議上提出中國會不會出修正主義,會不會出赫魯曉夫的問題。會后,中央統戰部部務會議在傳達學習這次中央工作會議精神過程中,開始了對李維漢的第二次批判。這次批判的指導思想更“左”,批判問題涉及的范圍更寬,上的綱更高。批判的問題,集中起來就是所謂鼓吹“五社一短”,即社會主義統一戰線、社會主義政黨、社會主義合作共事關系、社會主義民族、社會主義宗教和短期消滅階級。其中所謂“社會主義宗教”的提法,李維漢并沒有這樣說過,是有的批判者在發言中強加給他的。
1964年12月25日,李維漢被撤掉中央統戰部部長職務,隨后在三屆全國人大和四屆全國政協的第一次全體會議上,被免除全國人大常委、副委員長和全國政協常委、副主席的職務。
在“文化大革命”期間,李維漢受到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的殘酷折磨,被批斗40余次,關押8年之久。1975年又被流放到湖北成寧,直到粉碎“四人幫”以后,1977年底才從成寧回到北京,重新獲得自由。
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對李維漢被批判的問題,中央統戰部組成專門小組進行復查。1979年3月16日,中央統戰部在全國政協禮堂召開統戰系統干部大會,時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統戰部部長烏蘭夫代表中共中央宣布為全國統戰、民族、宗教工作部門摘掉“執行投降主義、修正主義路線”帽子,為李維漢恢復名譽。1980年11月,中共中央批準了中央統戰部《關于李維漢同志問題的復查報告》。這個復查報告的結論指出,中央統戰部1962年、1964年兩次對李維漢的批判,“在理論上和政治上是違背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的,在組織上是違背毛主席關于黨內斗爭的方針和方法的教導的。”中共中央批準撤銷中央統戰部在這兩次批判中報送中央的有關批判李維漢的幾個報告,同時宣布撤銷中共中央1964年12月25日關于撤銷李維漢中共中央統戰部部長職務的通知。
李維漢在1979年3月16日的平反大會上,發表了激動人心的講話,他說:“我感謝黨中央把統戰系統十多年來被顛倒了的是非顛倒過來,使錯案得到了糾正,使冤案得到了昭雪,這是黨的實事求是原則的勝利。”
晚年的一個重要貢獻
1979年六七月間,李維漢在北京醫院住院。一次他對前去看望他的孫起孟說:有一個大問題,一直壓在我心頭放不下來,這就是在我們黨和國家的歷史上,怎么會發生“文化大革命”這樣一場空前的浩劫?當孫起孟問及他的看法時,他說,問題的關鍵在于封建遺毒,為了從根本上挖掉“文化大革命”這一禍根,必須把肅清政治思想上的封建遺毒作為一項至關重要的任務提出來。以后,他又多次對去看望他的領導同志以及去采訪他的報社記者談起這個問題。
1980年5月24日上午,李維漢專門去看望鄧小平,向鄧小平詳細陳述了他的想法。他列舉了大量封建主義遺毒在現實中的表現,正式建議鄧小平出來講話為全黨補上這一課,并建議在中共十二大召開時進行。鄧小平表示贊同李維漢的意見。
鄧小平接受李維漢建議后,對這個問題進行了思考和部署。6月27日,他在同中央負責同志談起草《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的意見時指出:“封建主義殘余影響的問題要講一講。”8月18日,鄧小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上作《關于黨和國家領導制度的改革》的重要報告,其中第三、第四兩個部分對封建主義思想影響問題作了全面分析和充分論述,提出了反對資產階級思想侵蝕和肅清政治思想上的封建遺毒的歷史性任務。這個報告于8月31日由政治局討論通過。
8月19日,李維漢在政治局擴大會議小組會上發言說:“我曾向小平同志建議,要補上反封建主義思想這一課,并且由他來補。今天我還是堅持這個建議。昨天小平同志的報告補了很好的第一課。我感到非常高興。”以后,中共中央在《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中對反封建主義思想問題作了論述。在研究決定廢除干部領導職務終身制,加強社會主義民主和法制建設等重大決策上,中央也都考慮了反對封建主義思想的殘余影響這一重要因素。這是李維漢晚年的一個重要貢獻。
(編輯 潘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