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fēng)辭（外一首）

總有一次次顫栗，緣自由遠及近的微風(fēng)

肯定有一縷，吹過羸弱的小秋菊

把短暫的躊躇帶向白云

茅屋為秋風(fēng)所破，一個人，居無定所

卻擁有著無涯的海岸

大地獻出十月，風(fēng)起時

卻顯得出奇的安靜——

哦，那清涼中的祖國

那日益衰落的山水失去顏色，徒留墨跡

像一個時代的白日夢

能否夢見蟄伏的風(fēng)暴

而我會在霜凍之前

完整地虛構(gòu)一場曠世奇絕的葬禮

我想，秋天的深處

萬物也肯定打破了風(fēng)中的秩序

靜止的富貴竹

如果我，現(xiàn)在略去所有的細節(jié)：略去你的高度

略去你的綠，和你的葳蕤，在一個人的自言自語中

也忽略掉你所有張開的耳朵

那些枝葉的眼睛，是否能和我的目光相遇

默默地守候著你，守護著生命中最后一份淡然

總是美好的事情，呼吸著你一度吐納的氧

因為那時你還年輕，瘦削的枝干

爭奪著屬于自己的天空，和另外的權(quán)利

不僅僅是點綴，你靜止的姿勢

會在夜晚夢游者的恍惚中，游移，吶喊

枯掉第一片葉子，我在收拾著行囊

枯掉第二片葉子，我在雷雨中踟躕而行

現(xiàn)在，你枯掉第三片葉子吧

——你所拋棄的那個人，肯定在窗外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