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形診療室里的秘密

　　57歲的巴黎人賽巴溫和俊朗，他不喜歡被稱為上流階層的專屬美容師，雖然他的客戶里有相當大的比例是大牌明星、社交名媛和超級貴婦，他同樣也為有美容需求的草根人物服務。在他猶如魔術師道具箱的器械盒里，裝滿了各式各樣的導管和藥水瓶。賽巴有時會乘坐客戶的私人飛機提供上門服務，但大部分時間他更愿意待在巴黎或倫敦的診所中一天工作10小時。賽巴每天要接診15-30個病人，一年的門診量接近4000人。在這些客戶中，有不少是常客。她們非常信任賽巴，更欽佩他的技術。
　　賽巴擁有整形外科博士學位，他將自己的人生使命定位于用精密的手術刀和各種現代化的神奇藥水幫助客戶完成美麗年青的夢想。他并不主張單純靠手術或重新塑形來做到這一切，他更傾向以修補、美化或保養的方式對面部進行維護和微型修復，并不完全改變原貌。”
　　注射一針肉毒桿菌素的最低費用是450英鎊，與在顴骨部位注射透明質酸的價位相同。雖然價格不菲，但客戶覺得物有所值，并感嘆現代醫學的神奇力量。對于不少女客戶來說，注射肉毒桿菌和填充修補只是最基本的美容項目，她們還會選取其他一些服務，如注射維生素針劑、化學脫皮、用射頻祛皺等等。最前沿的一項治療技術是吸血鬼面部拉皮手術，是它將富含血小板的血漿注射到面部，讓面色看起來更紅潤，再佐以激光治療，總費用為2100英鎊。
　　賽巴的客戶遍布大西洋沿岸的各個國家，如俄羅斯、烏克蘭、土耳其和香港。名模辛蒂·克勞馥是賽巴的最佳代言人，克勞馥從27歲起就接受他的治療，如今已經46歲的她看上去依舊風度優雅，光彩照人。
　　為什么接受過他治療的女性與同齡人相比能夠如此容光煥發呢？賽巴的回答是：“是抗衰老保養的功勞。”因為只有極少數人的遺傳基因賜予了他們完美的容貌和身材，其余大多數人都或多或少地存在缺陷，這就需要專業整形醫生用慧眼辨別后通過專門手段將其完善到最理想的狀態。賽巴提供的皮膚抗衰老保養套餐全額在1200英鎊到1800英鎊之間，包括注射三次肉毒桿菌和一次精細的填充手術。
　　
　　賽巴對自己已經兩鬢斑白的形象并不十分在意，也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地位，他承認自己也用過肉毒桿菌，這些都讓他有別于其他的整形醫生。賽巴強調自己有一對專業的眼睛，能夠捕捉到客戶身體上的瑕疵。對于什么是美，賽巴并沒有固定的看法，他覺得美只是個模糊的概念。當談到一些長相特別的明星，如英美電視選秀節目評審人西蒙·考威爾和澳大利亞著名歌手凱莉·米洛時，賽巴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悲傷：“我不能告訴你我的客戶是誰，雖然他們并不完全忠實于我，但我要恪守職業道德，保護客戶隱私。”在賽巴的眼中，他與客人們不僅僅是醫生與患者的關系，他目睹著她們的生活，與她們一起經歷著生活中的種種：結婚、離婚、生兒育女，等等，不知不覺，他已經成了客戶們生活的一部分。
　　為了證實他的觀點，賽巴請進了第一位病人。這是一位性感高挑的美國女郎。她曾是一家管理咨詢公司的顧問，與賽巴打交道已有12年了。她穿著由名設計師量身定制的時裝，看上去只有四十出頭，但實際年齡接近五十歲。賽巴親切地跟她打招呼，同時用手撩起她前額的頭發，細細端詳她的臉。他對一邊的路易說：“這是一位不需要進行任何手術的天生佳麗，只需合理保養即可。”女郎很坦誠：“原本我來這里，并不打算告訴丈夫，但他的確注意到我的膚色比原來好了，所以我只好承認。我之所以能找到賽巴醫生，是因為我在路上看到一個女人保養得特別好，最后我不得不鼓起勇氣問她有何好辦法。”這位美國女郎躺在長榻上，賽巴在她的臉上用鉛筆做了些標記。她笑著說：“眼尖的醫生在我的臉上發現了工作壓力和常年旅行帶來的皺紋。”賽巴熟練地用裝滿肉毒桿菌素的針管在她的前額和嘴部進行注射，治療就此結束。
　　接著，賽巴說：“下個客戶是一位非常富有的女士，她會給你帶來全新的認識。”正說著，一位棕褐色皮膚、一頭漂白長發的女人走進了診療室。她穿著緊身牛仔褲，腰間系著鱷魚皮帶，上身是一件涂鴉背心，手指上戴的鉆石似乎比英國女王王冠上的還多。這位極其富有的外國遺孀經常從南美洲乘飛機來倫敦就診。她的臉顯然整形過度了。在鏡子前，她指手劃腳地對賽巴說：“我想把顴骨和鼻子墊高點。”賽巴在針管中裝入了玻尿酸，快速注射到她顴骨下面的皮膚內，猶如蜻蜓點水。賽巴介紹道：“只需注射少量的肉毒桿菌素，她就能做好度夏的準備了。”富婆跳下床來到鏡子前，仔細端詳鏡中的自己，說：“一看見賽巴我就特別高興，我的孩子都二十多歲了，他們都喜歡美麗的媽媽。”路易禁不住問她的年齡，立刻招來了賽巴的呵責：“再多問，就拒絕你的采訪！”事后，賽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客戶的實際年齡，但猜測她有60歲左右。賽巴的臉色有點不太高興，“只要她滿意就可以了，雖然我也覺得她整得有點過頭，但誰也左右不了她的決定。”
　　第三位客戶也是賽巴的忠實客戶。她是一個昔日的模特，金發過肩，穿戴名貴。這位38歲的女性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她曾當過模特。賽巴閃爍著雙眼問她：“你今天是想把顴骨稍微弄高些嗎？”女人回答道：“不，我還沒做好做大手術的心理準備。”于是，賽巴給她注射了肉毒桿菌素。她驕傲地向路易展示自己每周鍛煉六次的挺拔身材：“這就是我的資本，我會像照料自己的家一樣精心呵護它。”女人離開后，賽巴說：“她的臉蛋太可愛了，嘴唇和臉頰的大小、比例恰到好處，完全不用再作整飾。”
　　隨后，賽巴把路易帶到了貴賓接待室，一位最忠實的客戶正在等他，他們之間的合作已持續了20年。這是一位容貌秀麗、比例完美的中國女人，她坐在椅子上，臉上抹著半透明的膠質液體，是起麻醉作用的乳霜。她的實際年齡是 62歲，但人們會以為她只有50歲。她特意從香港飛來倫敦，接受吸血鬼面部拉皮手術和飛梭激光治療。“賽巴的技術很棒，我不用做大手術，丈夫有時也會同我一起來。”中國女人興高采烈地說著。
　　下午的第一個客戶是一位43歲的比利時女人，她也是常客，但她甚至羞于告訴母親自己會來美容。她的臉看上去無可挑剔。賽巴仔細檢查后說道：“今天你什么都不用做，一切都很完美。”女人神采飛揚地離開了。賽巴解釋道：“我時常會勸回那些根本不需要來找我的客人。”
　　兩位來自烏克蘭的女人接踵而至，年長者剛生完小孩，但身材看起來依然很苗條，衣飾光鮮，另一位年輕女人給她當翻譯。年長者通過翻譯向賽巴咨詢，她想對臀部稍作整形。賽巴皺起了眉頭：“你剛生產沒多久，身體需要一段恢復期。”她隨后希望對下頜和腹部進行美容。賽巴給她注射了肉毒桿菌素和維生素，滿足了她的需求。烏克蘭女人離開后，路易驚嘆道：“說實話，她什么缺陷都沒有，剛生產就丟下孩子不管跑到這里來美容，所操心的就是她屁股的形狀？”賽巴厲聲打斷了他的話：“你的思維太狹隘了，事實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簡單。她是個烏克蘭富豪的情婦，我還同時接診這個富豪的妻子，并愛上了她，但為了事業不想惹上麻煩。烏克蘭人比俄羅斯人更迷戀于情婦。我不得不調整預約時間，免得她們‘冤家路窄’。”
　　談起不同國家女客戶的特點時，賽巴道：“烏克蘭和哈薩克女人對我特別有吸引力，能激起我工作的欲望；土耳其女性舉止優雅；而法國女性太善變了，她們有很多情人，但只是玩玩兒，不會認真；我喜歡英國女人，她們循規蹈矩，在男女關系上比較自律。”
　　[譯自英國《泰晤士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