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提名:梁飛和黃道
提名理由
她與他,一張單程機票抵達墨西哥,開啟一場夢想的背包之旅。兩個背包裝載著一個夢,浪游308天,63000公里陸路,1200小時的車程,四大洲37個國家的足跡。從他們決定行夢的那一天開始,世界就向他們張開溫柔的懷抱,不論吃到嘴里的是灰塵還是美食,都義無反顧裝進他倆的背包之中。在他們身上看到的是行夢的決心和舍與得的感悟。
那已是數年前之事了。我們在一次背包旅行時,偶然接觸到這次浪游的“啟蒙老師”:一本名叫《不去會死》的書。此書由一位用了七年半時間騎自行車遨游世界的日本自由人所寫,我們邊讀邊羨慕。那次旅程我倆均被那書的激情包圍著,很渴望做同樣的事卻似有共識地沒開口談論過。黃道已擁有了夢寐以求的事業,這份工作可讓我們有個性地、舒適地看世界;雖是商務式的旅游,但我們已經在環游世界了,要心足。
忽然黃道說:“我們也可像他這樣呢。不用騎車,我們行走看世界就可以了。”
我喜極回應道:“好呀!但七年半太長,半年至一年倒可以。”
大概黃道沒想過我會答應吧,時至今日我還記得他既錯愕又喜出望外的表情。
就像所有背包客一樣,我們想在世界不同角落浪游,因為對我們來說,背包游歷并非純粹是生活模式,而是對生命的態度,是有關年輕、有關自由、有關擁抱迷茫和不確定,更重要是學習想開和放下。
生命是學習放下的課堂,放下一些我們終不能帶走的東西,以追隨真正重要的事物,如夢想。因此,我們終作出了重大的抉擇—放棄工作和經濟上的安穩,然后買了單程機票到我們的旅程啟航地墨西哥,然后慢慢背包回家。
別人看來很瀟灑,其實我們掙扎了不少,考慮過很多,沒什么瀟灑可言。人家覺得勇敢,我們只是看開了。看得開,人就放得下,把自己也一并放下,說到底任由你再能干也不過是世上一點塵埃而已。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我們既赤裸裸地來,又是赤裸裸地走,對物質何必太執著?人生本是一段旅程,只能活一次就要活得痛快。沒有夢想、沒有信念,就像一張白紙、一本沒內容的書。有夢想卻不去履行也只是光做夢。夢要靠自己實現—Make things happen for yourself。不要讓恐懼阻擾你。不要為當初沒有嘗試做的而后悔。堅持信念,為夢想奮斗。
就這樣,哪怕日后事業落后于同輩,我們還是決定放下窮游行夢。“Sometimes you're ahead, sometimes you're behind, and the race is long, in the end it's only with yourself.”
長達63000公里的陸路行程,逾千小時的車程與呆等,穿越了40個大小國度。我們吃盡中南美的沙塵、熬過東歐的炎夏、沉醉中東的友善、細味中亞的絲路情懷。路途上,我們躲不開小偷,避不過貪污警察,逃不出骯臟蹲廁,免不了挨餓的日子,卻依然笑得開懷、樂在其中。
盡管我們有失落生氣的時候,但憑著互相扶持、鼓勵、依靠和分工合作,我倆攜手迎接挑戰、解決困難。那是個沒有限期、沒有目的地、沒有場合需要出席、沒有角色必須擔當的浪游之旅。沒有陌生人,只有等待結識的朋友。人在逍遙、心境自在。
從踏出路程最難的那一步開始,每一刻的心情都在變化:追夢初期的興奮卻不知所措;在危難時難以克制的思家;嚴厲限制每天花銷的克己;蚊患的無盡困擾;被占便宜的憤憤不平;感受成千上萬的蝙蝠在身邊飛過的震撼;見證活火山上流動熔巖的真實;在哥斯達黎加的森林里扮泰山的過癮;那于阿爾巴尼亞本打算待兩天卻變成十日的隨心;秘魯的巴士驚魂、被偷去財物的不爽;等待哈薩克斯坦簽證的焦躁難耐;半夜于德黑蘭巴士站那心照不宣的眼神;好不容易回到新疆霍爾果斯口岸時的熱淚盈眶與興奮莫名……
從背上背包那刻開始,我倆的遭遇便串聯成詩:在危地馬拉遇見種植大麻為生的背包客;在尼加拉瓜滑火山時因太興奮而忘記閉嘴;感受到哥倫比亞人民的熱情繼而產生家與國的反思;面對馬丘比丘古城遺址時的頓悟;在玻利維亞鹽湖上,媽媽贈予的護身項鏈失而復得的奇跡;在巴西與球迷一起看世界杯比賽,參與狂熱的桑巴派對;艷遇拉脫維亞的甜姐兒們;在伊拉克跌進“如果我明天死在這里”的沉思;在波斯的沙發客體驗,還被錯認為韓劇中的明星……
從走進陌生國度的那一秒開始,我們學會了用心去看世界:千瘡百孔的悲情國度波斯尼亞;保加利亞修道院的商業化;舒服無比的土耳其浴、讓夢想起飛的熱氣球之旅;大馬士革的一千零一夜傳奇;庫曼斯坦“地獄關口”石坑的不絕火焰;各地的美酒佳肴;載我們穿州過省的各地公車;質素參差的青年旅社……
站在阿根廷十四彩山跟前,不約而同覺著“兩個人一同去看世界”的夢想實現了。我們慶幸經驗過這么不可多得的夢想成真的歷險。老子有言:“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們更相信:“萬里之夢、始于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