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炊煙四起的村莊,讓一首首唐詩熱淚盈眶。
草一樣卑微的村莊啊!把你最富饒又最貧窮的部分交給了我;把你彌足珍貴而又輕如塵埃的部分交給了我;把你最沉重的蒼涼,而又最快樂的深情的部分交給了我……
聽不到麥苗拔節(jié)聲音的我,佇立在異鄉(xiāng)清冷的星空下,早出晚歸重復(fù)那些細小的動作,在深不可測的午夜。一聲聲對你杜鵑啼血般的呼喊,在雪白的紙上像花朵一樣綻放。
二 半個月亮從村頭白楊樹林的鳥巢飄出來,照亮了剛剛?cè)胨拇迩f,趁著這一地白花花的月光,老父默默地把一頭山羊牽進了羊圈:轉(zhuǎn)過身后傳來一陣緊一陣慢的咳嗽聲,留守在老村的父親啊!今夜漂過長江顫抖的咳嗽,又一次砸痛了我空空蕩蕩的惦念。
三 在小雪稍停的晌午時分。
一陣十二月的冷風(fēng)吹來了莊北邊河流的喧囂,河水沒有結(jié)冰,隱隱約約地流淌,多像我平淡的鄉(xiāng)村生活;一種固有的緩慢節(jié)奏,一點點消逝在時光的底層。
此刻,幾只不知名的鳥兒從南岸飄向北岸,鳥兒很自然地拍了幾下翅,就把我冰涼的思緒掠進不遠處春的繽紛蒼穹。
四 伸出空空的手,我想抓住什么?我能抓住什么?……這村莊枝葉拂動的風(fēng)。
在不識歲月容顏的日子里,我在村莊的高處思考,在生活的塵土里活著;其間比暗夜還要蒼茫的時間啊!唯有詩歌方可抵達宿命的終點。
五 清瘦的詩歌,村莊深處的隱痛。折磨今生的一場大病,正以火焰的方式騰升,在一闋四處傳唱的皖北民謠里,我開始自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