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具風采的滿族“二貴摔跤”

摔跤是我國古老的傳統技藝之一，百戲中叫“角抵”，南北朝時有稱“蚩尤戲”者，唐宋謂“相撲”，清代叫“摔跤”。河北承德隆化縣的滿族“二貴摔跤”由傳統體育競技“喬相撲”演化而來，是一種流傳于隆化縣城鄉的傳統民間道具舞蹈，形成于清朝道光末年，距今已有近200年的歷史。

說起它的起源，還有一點傳奇色彩。傳說“二貴摔跤”表現得是清朝康熙帝親政，挑選少年侍衛演練摔跤計捉奸臣鰲拜的故事。因民間稱少年侍衛為“貴人”，故稱為“二貴摔跤”。

與眾不同

“二貴摔跤”起初多為自由表演，動作簡單、粗糙，經過歷代表演者的加工提煉，已形成了完整、獨特的表演體系，表演看似簡單卻又極有內涵。表演者在表演時，將道具牢牢地綁在背上，雙腿全蹲，雙手倒穿一雙和腳上相同的靴子，利用兩只胳膊扮演對方的兩條腿，在道具圍子的隱藏下，形成兩個夸張的矮人摔跤姿態，在武場樂隊的伴奏下，手足并用，做出許多如：掄、轉、滾、舉、掃、磕、絆、支架子、下絆子等摔跤動作，巧妙地利用摔跤道具，一個人活靈活現地表演兩個滿族武士摔跤的場面，它的表演強悍有力，動作形象逼真，形態滑稽幽默，氣勢恢宏壯觀，既具有摔跤的真實性，又具有舞蹈的表演性。許多外行人常有一看即會的感覺，但真讓他操起道具，便無所適從。

區別于其他民族地區的“二人摔跤”或“二鬼摔跤”的是，隆化滿族“二貴摔跤”在表演時必須蹲下，雙手直接拄地，這樣可以讓動作更加靈活，表演更加逼真，有獨具一格的藝術魅力和舞臺效果。

“二貴摔跤”興盛于清末至中華民國期間，新中國誕生后，很快得到普及與發展，“文化大革命”期間又幾近絕跡。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特別是1984年以來，經過隆化縣文化部門的挖掘、整理、提高，“二貴摔跤”逐漸成為隆化乃至河北省的文化品牌，多次在國家級各類比賽中獲獎，在全國引起了很大反響。它先后參加了2007年澳門 “月滿照濠江”中秋文化藝術交流演出、第四屆 “北京2008奧林匹克文化節”文藝演出，2008年7月又分別在北京中華世紀壇和昌平區奧運文化廣場參加了“北京2008奧運會城市慶典”活動河北專場演出。還曾五次代表河北省參加全國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運動會表演項目的比賽，均獲金牌，并先后在第一屆國際民間藝術節、全國首屆單雙三人舞蹈大賽等國家級比賽中獲獎。中央新聞電影制片廠專門拍攝了紀錄片《二貴摔跤》并通過國際頻道在150多個國家播放，使這個傳統項目走出了國門。2008年1月，“二貴摔跤”被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

代有傳承

“二貴摔跤”的第七代傳人王大中原來在隆化縣文化館工作，負責全縣民間舞蹈的記錄整理。他在走訪民間藝人的過程中，逐漸發現隆化民間有許多具有地域特色的舞蹈，如“二貴摔跤”“八大怪”“滿族霸王鞭”……他加大走訪力度，深入挖掘，逐漸將“二貴摔跤”的風格特點、服裝道具一點點整理、發掘，加之對傳承人的歷史沿革一點點順推，到了他這里就成了“二貴摔跤”的第七代傳人。

“隆化作為滿族文化的起源地，因為有‘土壤’，所以這種由摔跤演變的表演形式在這里也很受重視。目前有兩個專業培訓基地，一個是隆化撲火大隊，他們是一支專業的撲火隊，體力好，有基礎，軍事化管理，利于統一指揮。另一支就設在隆化縣職教中心，這些孩子年齡段好，這種國家級非物質文化可以作為他們的藝術教育課程，得到更好的傳承和發展。”說起這個，王大中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王大中也說出了自己的擔憂，講出了目前“二貴摔跤”的境遇，這種民族文化表演形式在一些職教中心或者撲火隊，參加一些國家團體性質的比賽，很容易把大家召集起來。可是作為職教中心的學生或者撲火隊的成員，他們一般在這個地方也就兩三年，等他們畢業或者離開撲火隊，人手又不齊了，到時候參加比賽很難把大家再次召集起來。同時，這種表現形式要求表演者具有較強的身體素質，有的時候一場下來，表演者都是上氣不接下氣的，氣管都是干的，因為鼻子“供氣”跟不上，嘴的呼吸也同時進行，需要長期堅持練習，很多年輕人吃不下這個苦，只有那些對其感興趣的年輕人才愿意學。

王大中認為：這種表演形式在保留傳統精華的同時，應該朝著文化產業的方向發展，作為文化產業來發展就可以帶來經濟效益，有了經濟收入，就會引來更多的人學習。

風采迷人

陳彬彬，就是這么一個十分迷戀“二貴摔跤”的青年，也是“二貴摔跤”的第十代傳承人。陳彬彬從小在一個叫布施營的村子長大，這里的村民，不管老老少少，都喜歡唱上兩句河北梆子。陳彬彬也不例外，沒人引導，也沒人教，天生一副好嗓子的他自己練習著唱念做打。他最初接觸“二貴摔跤”是在廟會上，之所以被“二貴”吸引，是因為那些高難度動作和節奏感很強的音樂。1996年，隆化藝校招生，愛好和天分驅使這個14歲的小男孩成功考取，當時他選修的是戲曲。因為藝校要挑選一些肢體靈活、有戲曲功底的孩子學習“二貴摔跤”，陳彬彬當即報名。當時，授課老師是王大中。興趣的確是最好的老師，這引發的追求讓陳彬彬在學“二貴摔跤”的掄、轉、滾、翻、摔、掃、踢、擋、下絆等高難動作時，一點兒也不覺得苦和累。從藝校到文化館工作以后，他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二貴摔跤”上。

作為“二貴摔跤”的第十代傳人，讓更多的人喜歡“二貴”，是陳彬彬最大的夢想。和很多的“二貴摔跤”表演者一樣，“二貴摔跤”也并非陳彬彬唯一的專業，他經常要下鄉演出，要主持、唱歌……“二貴”們都有其他的工作，但忙完了，也不忘訓練，在他們眼里，“二貴”是自己的一部分。陳彬彬的弟弟，一個聲樂專業的高才生，也跟著哥哥學會了“二貴摔跤”。

對“二貴”感興趣的人越來越多，陳彬彬由衷地感到高興。他認為，“二貴摔跤”會很好地被傳承下去。

2011年，隆化傳統民間舞蹈“二貴摔跤”成功走出國門，在美國馬里蘭州、賓夕法尼亞州、華盛頓、紐約等地參加了9場演出，進行了歷時14天的展演，演出的照片作為那次“多彩中華”活動唯一對外宣傳海報，演員陳彬彬榮獲“多彩中華”對外交流活動最高獎項——最佳形象獎。對于這些榮譽，陳彬彬坦言：這是“二貴”的魅力。

近年來，“二貴摔跤”已由一人表演增至6到8人，成為群舞。而且，從最初的鑼鼓點，到現在的音響伴奏；從木架加鐵絲，到現在的海綿和鋼架結構……“二貴”好看了，“二貴”變輕了，“二貴”跟著時代一點一滴地變化。現在的“二貴摔跤”不僅在繼承，也在發展，更增添了迷人的魅力和火爆的氣氛。

（本文圖片由劉德山、王京廣拍攝）

（責編：劉建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