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小心翼翼
說實話,決定和勇再次邁入婚姻殿堂,我是理性大于感性的。勇的經濟條件比我強,有個女兒,他的前妻已遠嫁菲律賓。這幾條硬件擺上桌面,老媽叫我不要錯失機會。第一次婚姻失敗得一塌糊涂,又處于青黃不接的年齡,面對勇這樣的條件,我的確沒有時間和資格再去挑剔。
我和勇有約在先。婚后暫時各住各的,周末帶孩子們一起聚會。這樣做,也是考慮兩個孩子需要一段時間適應。兒子小毛被老媽強行訓練了1個多月,要對后爸有禮貌,不要耍小孩子脾氣等。小毛膽小,完全被嚇住了。婚后第一周,勇帶著他女兒瑤瑤來到我的家。瑤瑤可能也受過有關“惡魔后媽”的恐嚇,見到我彬彬有禮。我把所有的尷尬都用在做飯上,滿桌的紅翡綠翠,卻沒有人吃幾口。為了緩解尷尬,我建議小毛唱歌,小毛憋得臉通紅,也沒唱出一句。瑤瑤低著頭,想笑又不敢笑。飯后,我拿出撲克,哄著兩個孩子玩了一會,緊張的氣氛才稍有緩解。安頓小毛和瑤瑤睡覺時,瑤瑤非要勇陪著,小毛也拽著我的手不肯松開。折騰到后半夜,我和勇才像賊一樣睡到了一張床上。第二天起床,我渾身僵硬,感覺累極了。勇則像要行軍打仗式的,把被子疊成四方塊,然后坐在沙發上直搓手。做早飯的時候,我想,難道這就是我的再婚生活嗎?我們是要在一起過日子的一家人嗎?勇領著瑤瑤出門的時候,竟然說了聲“謝謝”。
老媽急不可待問小毛:“新爸爸對你好嗎?”小毛拿出勇給他的錢,說是新爸爸留給他買滑輪車的。老媽看著我漠然的表情,說:“傻孩子,過日子不就是這樣嗎?一個鍋里吃飯,時間長了感情就有了!”可我怎么覺得這么別扭,我們這些再婚的男女,為了能安穩的吃上飯,為了能有保障地活著,我們都要小心翼翼地給真性情套上一層保護膜!難道我們再也沒資格愛了嗎?我把這段話發給了勇。勇回復:喜歡你扎圍裙做飯的樣子,我們都撕下偽裝,給彼此一個真實的自己,好嗎?
重新戀愛的代價
勇約我去聽蔡琴的演唱會。他是蔡琴的鐵桿,而我屬于楊坤的面粉。勇把票送來就急匆匆地走了。1000元票價對我來說可不是小數目,閨密也是蔡琴的超級粉絲,我把票打了8折賣給她。揣著800元,我去了商場。給勇買了件休閑襯衣,給瑤瑤買了喜羊羊卡通系列玩偶。剩下一點錢我跟小毛痛快地吃了頓肯德基。第二天,我興致勃勃地拿著禮物去勇的家。勇冷著臉打開門,冷冰冰地質問我:“你有病吧,把票賣給你女友,連個招呼都不打。”
哪里是死穴他點哪里。我和前夫離婚就是看不慣他一幅陰陽臉,一個大男人,對女人擺臭臉,算什么本事!“你有問過我喜不喜歡蔡琴嗎!”我摔下給他買的衣服,轉身走了。我邊走邊委屈地掉眼淚,不是說我們可以撕掉偽裝做自己嗎?回到家,老媽看我表情不對,問明緣由。她點著我的額頭罵我:“你不能將就一下嗎?這事撂誰身上都會生氣!”老媽罵完我隨即電話打給勇:“你也不著調,多大歲數還追星!我女兒過的是日子,那票錢不都省下來給你們爺倆買了禮物嗎?”看著老媽急得為我周旋,我心里一陣陣發酸。
閨密來電話大贊勇紳士風度。末了,幽幽地說我命好,人到中年還能遇到“高富帥”。閨密也是再婚,現任丈夫比她大10多歲,是基于老了有個依靠的想法,走到了一起。他們各玩各地,閨密大多數時間是一個人寂寞地打發日子。我突然感到害怕,有人說愛是一種能力,僅僅因為我們失敗了一次婚姻,就喪失愛的能力嗎?我腦子里瞬間定格勇的樣子,初次在我家的那晚,勇仔細地看著我,我嘲笑他像交易市場買牲口的。勇說,我想記住你此刻的樣子。因為這一句話,我找到了怦然心動的感覺。此刻我想,勇未必真舍得花2000元去聽蔡琴的演唱會,也許他真的就想和我談一次戀愛。
經過這件事,我和勇的感情反倒升溫了。勇說沒想到溫文爾雅的我,還蠻有小個性。他說我像一匹有待馴服的小野馬,對我充滿了未知的好奇。
我們不只是配偶
勇要出差一周,我跟勇商量:“瑤瑤交給我吧,我帶她。”勇說:“那不會難為你嗎?瑤瑤是有個性的小姑娘。”“我總要當她后媽。”我嘴硬心膽怯。
瑤瑤幾乎是哭著被勇拖進屋的,我擺擺手,勇竟然擦了擦眼角走了。勇前腳剛走,瑤瑤就止住了哭聲。我給小毛遞了個眼色,小毛牽著瑤瑤的手去看動畫片。我決定先從瑤瑤的胃下手。小姑娘愛吃鍋包肉,前一周我就開始演習操練,終于成功做成酸甜的口感。我還用胡蘿卜做花,黃瓜做樹葉。瑤瑤瞪大了眼睛,終于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小毛和瑤瑤下跳棋,瑤瑤怕輸,自家里的最后一顆棋子無論如何也不走,小毛急眼了,去搶。瑤瑤捂住不讓動。兩個小家伙終于爆發了“戰爭”:瑤瑤撓了小毛,小毛抓散了瑤瑤的頭發。情急之下,我在每個人的屁股上打了一下。瑤瑤呆住了,哭著蹲在地上不敢看我。我有點后悔,不該打瑤瑤。可是心里一想,我是要當她長久的媽,兩個孩子就應該一樣對待。
晚上,我摟著瑤瑤和小毛,給他們講故事。我順勢批評了瑤瑤不守游戲規則、小毛動手打人的事,兩個孩子都知道錯了,還握手言和。
沒想到,第二天中午,瑤瑤的奶奶就找上門。原來,趁我出門買菜時,瑤瑤給奶奶打電話,說了挨打的事情。老太太臉色鐵青,要把瑤瑤領走。“媽,勇把瑤瑤托付給我,你這樣不好吧!”“再不領走,孩子就被打死了。都說后媽心狠,這才一天,孩子就挨打了。”我蹲下身,問瑤瑤:“跟阿姨在家一起等爸爸,好嗎?”瑤瑤看看奶奶又看看我。我明白了,雖然瑤瑤對我還很陌生,但是昨天,她一定體會了有媽媽的滋味。想到這里,我向婆婆解釋昨天的事:“媽,我只想讓瑤瑤知道,我待她跟小毛一樣。無論是挨打還是疼愛。你今天把瑤瑤領走了,你能管她一輩子嗎?”婆婆聽了,抹著眼淚走了。
勇要回來了,我帶著瑤瑤和小毛,一起做飯給他接風。瑤瑤用棉花糖做了個美羊羊水果拼盤,等著爸爸的贊揚。勇進門那一刻,小毛主動送上拖鞋。勇給我們買了很多禮物,小毛和瑤瑤蹦跳著彼此炫耀。我給勇放了熱水,遞毛巾的那一刻,勇偷偷地親了我一下:“老婆,回家的感覺真好。”勇神神秘秘地等瑤瑤和小毛都睡著了,偷偷拿出一件禮盒。我打開一看,臉頰頓時飛上紅云,一件粉色睡衣上面一枚閃閃發亮的鉆戒。“老婆,我們做一輩子的神仙眷侶,好嗎?”我點點頭,深情地撲進勇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