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網上書店隨便點擊一個書目標簽,顯示的條目動輒上十達百,讓人無從選擇。如果我們不想將書籍僅僅作為拍照用的背景墻,也不想用一些馬路貨暴露低品位,而是想認真學點東西,那么面對讓我們眼花繚亂甚至頭暈目眩的書,我們該如何選擇?
選“厚”書。即是選“大部頭”。很多小書、薄書非常值得閱讀。但由于篇幅所限,薄書往往偏重于一面。魯迅先生將這種小冊子比作“零食”,他說這類書“或曰入門,或曰ABC,或曰概論,總之是薄薄的一本,只要化錢數角,費時半點鐘,便能明白一種科學,或全盤文學,或一種外國文。”在魯迅看來,只看小冊子無法獲得真學問。
厚書會在宏大敘事中不廢“閑筆”,并且能將某個問題講得全面、清晰、透徹。厚書引用資料也非常多,可以說將某方面的資料搜羅備至,是“集大成”之作,不僅讓我們對某方面的知識“一窺全豹”,而且讓我們了解到很多聞所未聞的文獻,大大開闊我們的視野,通過厚書提供的線索,“按圖索驥”、“順藤摸瓜”,我們又可以了解很多新的知識和人物。某方面的權威“巨著”往往是非常“厚”實的,如司馬光的《資治通鑒》、孟德斯鳩的《論法的精神》等等,都是厚如城磚。如果我們想深入了解一個問題,建議多讀讀“厚書”。
選“老”書。“老”指的是仍未被時光自然淘汰的書。著名作家二月河說過:“判斷任何一部書的社會價值有兩個量化標準:一是否擁有讀者;二是否能承受時間的檢驗。二者倘居其一,即是具備‘素質’的作品。倘二者皆具備,則是永恒的,無法消滅的。”一本書能夠很容易就擁有讀者,但是能夠擁有時間就殊為不易,因為時間就是最公正的法官。很多書雖能迎合一時的口味、受制一域的風氣、感染一事的熱度,但一旦脫離此時此地此事,就不能給人啟發,讓人思考,更缺乏普世的價值和恒久的意蘊。有些“老”書數十年甚至數百年后仍然在被重印、再版,依然能夠啟發當代人,即可奉為長青的“經典”,值得花費時間和精力去品讀。
選“專”書。“專”書是針對某一專題而編寫的著作。博覽群書可以讓人知識淵博,但只有讀專書才能讓人的思想變得深邃。想成為“專家”,必須多讀“專書”。只有讀專書,才能成為思想的普及者,而不是被啟蒙者,只有多讀專書才能真正著書立說,而不是通過關注雞毛蒜皮、臧否家長里短或者插科打諢、拾人牙慧的粗劣手段歪曲真理。
選“洋”書。“洋”書即外國書。雖然國人的現代著作中不乏經典之作,但多讀洋書能夠讓我們用不同的維度檢視自身的優劣,防止產生虛驕情緒,并避免淪為井底之蛙。1928年,國民黨元老戴季陶深感國人對洋書閱讀甚少,在《日本論》中沉痛地寫道:“你們試跑到日本書店里去看,日本所作關于中國的書籍有多少?‘中國’這個題目,日本人也不曉得放在解剖臺上解剖了千百次,裝在試驗管里化驗了千百次!”我們往往動輒自詡“四大文明古國”、自夸擁有“四大發明”,卻不知道在我們津津樂道《宋刑統》時,1215年的英國就有了奠定后世憲政國家基礎的《大憲章》。多看外國書,不僅不會數典忘祖,而且還會讓我們更加看清自己。
《莊子》說:“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已而為知者,殆而已矣。”如何在有限的時間里讀更多的好書?那就多讀厚書、老書、專書、洋書。修身要耐得住寂寞孤燈影,為學要坐得住凄清冷板凳,看“厚”、“老”、“專”、“洋”的“冷”書也是修身為學的應有之義,有志于學的朋友們不妨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