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一位名叫史黛西的25歲單身母親,在即將入職成為一名教師的時候,突然被學校告知:“你不能來了,你的行為與一名教師不相符。”
史黛西并沒有做過任何壞事,校方指的是網上的一張照片:她頭戴一頂海盜帽子,正在喝一杯飲料。這張照片來自史黛西個人空間的主頁,并被她取名為“喝醉的海盜”——很顯然,這是一張朋友之間常見的搞怪照片。但校方發現照片后,認為學生可能會因看到教師喝酒的照片而受到不良影響。
把照片刪了不就行了?但史黛西絕望地發現,她的照片已經被搜索引擎編錄了,互聯網永遠記住了史黛西想要忘記也可能已經忘記的東西。
也許有人會說,你在社交網絡上傳照片的時候就應該意識到后果,你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更何況史黛西還為照片加了一個煽動性的標題。在維克托·邁爾-舍恩伯格的《刪除》中,還講了另一個故事。
一位60多歲的加拿大心理學家費爾瑪德,打算穿過美國和加拿大的邊境去接一個朋友——這件事他已經做過上百次。但這一次,邊境衛兵突發奇想,“搜索”了一下他。結果衛兵找到了費爾瑪德5年前發表在一個小眾雜志上的文章,文中他提到自己在30多年前曾經服用過致幻劑LSD。因此,費爾瑪德不僅被扣留了4個小時,不允許入境,還被迫簽署了一份聲明,表示自己服用過致幻劑,所以再也不被允許進入美國境內。
和史黛西不一樣,費爾瑪德并不是互聯網用戶,也沒有社交網絡賬號,但他在一本小雜志上發表的文章能在互聯網上被輕易找到。
2007年,谷歌向公眾承認,他們一直儲存著每位用戶曾經鍵入的每次搜索請求,以及每位用戶隨后點擊訪問的每一條搜索結果。看起來這是一件好事:《大數據時代》一書多次描述了疫情蔓延時,谷歌利用這些數據判斷出了疫情嚴重的地區——搜索疫情關鍵詞的人數暴增的地區,并優先進行了救護。這就是大數據帶給人們的便利。
實際上,大數據也有其可怕的一面,比如,谷歌記住了你希望忘掉的一切:幽會時訂過的汽車旅館、得過抑郁癥、曾經寫過的小說。在《刪除》一書里,史黛西和費爾瑪德并非個例,受到大數據“迫害”的還有無數人,有無法讓互聯網忘記十多年前細微證據的知名大律師,也有由于在社交網絡上抱怨工作無聊而從此失業的英國小姑娘。
(卡 特摘自《壹讀》2013年第10期,123RF供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