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曲的詩

◆王 曲（上海師范大學人文學院）

奉賢一帶的夜

人們都曾夢到過在奉賢的夜

奉賢的人們頭枕海洋，卻很少夢到

夢里，人們打夜下走過

什么也聽不見，只能看見

柳樹在月中上下翻飛

似乎柳樹能聽得見

那是多久的風聲，從海上一直吹來

人們打樹下經過

也能聽到，那是多久的風聲

有人從樹下走過

拂開柳葉，眼前的故事未完

而且這是一個深秋的夜

籬笆上掛著一串紫色牽牛，腳下披著青草

守夜人會強拉你入夢

在奉賢這一帶的夜里

有多少人在高樓上睡覺

夢見這些低矮的房屋

乘著風，影子在曠野中飄蕩

夢之上

夢之上有些什么

躺在死亡的床上看著屋頂有風流過

黑夜有些什么

把眼睛放在身后，所有思念

此刻俱寂了，好放欲望出來

野獸們咆哮了，生存和感覺的神經

開始相互擁抱睡去

孩子們經久不睡，并且呱呱而泣

死亡的絕望繞在他們周圍

父母們睡去了，睡去肉體

剝下靈魂和自我，夢中便見紅蓮綻開

紅蓮之上有一群黑色蝴蝶在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