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鑲嵌理論對教師課堂話語的啟示

柴克清，劉 洋

（九江學院 外國語學院，江西 九江332005）

一、話語鑲嵌理論

話語鑲嵌理論是柴克清對巴赫金話語思想深入研究中提出的重要理念，在其《巴赫金話語理論的歷史發展——從話語到話語鑲嵌》一文中，柴克清對話語鑲嵌理論的歷史發展進行了詳實的闡述。其文章中提出巴赫金在其多部著作中，如 《生活話語與藝術話語》、《馬克思主義與語言哲學》、《長篇小說話語》等中提出了話語，話語轉述以及鑲嵌他人話語的重要概念。巴赫金在他的系列著作中，對話語及話語相關的每個元素，如話語相關的指物、意義、評價、語調和情感等都進行了多維度，多層面的研究探討。提出話語的重要特性，如話語具有行為性，一個完整而又統一的話語都可以是有意義的負責的話語，它不是偶然的、主觀的話語；話語具有指物性和話語語調的表情性，每一表達出來的話語，不僅表示物，激發某種形象，還有聲音發出來，且對指稱的事物產生情感意志反應，這種反應是通過語調表達的。同時巴赫金還從作品的視角下，提出話語的五元素，話語的聲音；話語的指物意義；話語的相互關系因素；話語的評價因素；話語生成的內在積極性。柴克清認為話語鑲嵌理論是巴赫金對話語研究的最高階段。其主要特征表現如下七點：第一，語言是社會性的，它時時刻刻帶著社會的信息，打上了社會的烙印；第二，每個話語里都包含著他人的話語；第三，每個話語都是對話性的，與他人在溝通交流和斗爭；第四，說話的人都有他自己的社會背景，說著社會人的話；第五，話語中鑲嵌了他人話語，同時他人話語與說話人的話語語境進行對話，話語的意義才能得到理解；第六，鑲嵌的方式方法多種多樣，但都與說話人的社會背景和態度密切有關；第七，話語本身只是交流的載體，有意義進行交流的前提是有個性社會的人的互動、爭論，它是一個無始無終的過程。

其中課堂話語是課堂教學中師生互動、交際過程所使用的語言，教師課堂話語是課堂教學媒介和主要語言輸入，起著監控課堂活動和傳授語言知識的雙重功效，對學生的語言學習具有重大的影響。對于英語教師而言，在組織課堂教學中恰當地使用教師話語不僅可以提供豐富的語言輸入，還可以培養他們良好的語言習慣和語言運用能力，更可以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增進學生學習第二語言的課堂效率。因此，提高英語教師課堂話語的有效性對提高英語課堂教學效率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二、英語教師課堂話語的界定

話語一般是指人們說的話或寫的文字，它是以語言為媒介進行的實際交際行為（Johnstone，2008:2）。課堂話語就是課堂上產生的話語，包括學生話語和教師話語(程曉堂，2009:3)。本文認為英語課堂話語是在課堂語境中，英語教師組織和實施英語課堂教學時所產生的所有話語，其中主要是英語，也包括母語（漢語）。在中國英語教學環境中，英語教師的課堂話語主要是以教師為主導的互動中使用的話語，英語既是學生學習的目的，又是教師教學的媒介。因此，英語教師的話語一方面具有目的語使用的示范作用，另一方面也是學生語言輸入的重要途徑。

可見，英語教師的話語不但是一種傳授知識和技能的工具，同時又是教師所要傳授的知識和技能本身。教師話語既是話語，又是元話語。即既是話語本身，又是解釋話語的話語。學生們不僅關注教師話語的內容，還關注話語的形式，包括英語教師所用的詞語，語調，甚至是神情和語氣。教師話語使用是否得當既影響語言的輸出(output)，也會影響學習者交際能力的提高。因此教師話語對課堂教學的組織及學生的語言習得都是至關重要的。為此，英語教師話語的質量在一定程度上決定著教師的教學質量、學生能否成功習得目標語。英語教師能創新性的使用有效語言，對學生良好習得目標語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三、英語教師課堂話語現狀

我國絕大多數英語教師都是中國人，缺乏生活在英語為本族語國家的經歷，缺乏與英語為母語國家人民真實交流的經驗。由此在我國英語課堂上出現了一些普遍的現象，如：

現象一：英語教師的課堂話語具有較大的盲目性和隨意性，即想到哪兒說到哪兒，多數教師還沒能力自覺地調節自己的教學話語。

現象二：教師話語存在大量的雙語現象，即在目標語里夾雜母語的使用。

現象三：中國英語教師常借助黑板，多媒體等視覺工具補充教學話語的表達。

現象四：在許多英語課堂上，教師話語僅僅局限于問答，其中大多數又都是設定好了答案的，沒有給予學生足夠的空間去思考和體驗真實的話語。

現象五：英語課堂話語有公式化僵化的現象，即一些特定的模式中，教師只會使用特定的公式化語言，如Class begins.Open your book.Class is over等。

綜上可見，課堂話語最大的弊端就是由教師控制的課堂話語缺乏社會性、真實性和交際性。學生只是在消極、被動地接受教師發來的大量信息，他們沒有參與用目的語進行交流信息、更缺乏表達思想的機會，課堂上缺乏真正意義上的交際。

四、話語鑲嵌理論視角下英語教師課堂話語創新性的策略

英語教師課堂話語策略是指促進話語質量的方法和技巧。課堂話語最能體現教學的藝術，它為師生提供了思想碰撞的機會，常常產生一系列的巧問妙答，給人以啟迪，激發興趣，激活討論。本文從話語鑲嵌理論的視角，探討提高英語教師課堂話語創新性的系列策略。

運用話語鑲嵌理論分析英語課堂話語，尤其是教師課堂話語，研究教師話語中個人信息、社會信息以及與學生的個人信息和社會信息的交鋒所進行的有效交流，使教師能主導出社會性的，真實性的課堂話語，能極大提高課堂話語效能和學生英語習得效果。根據話語鑲嵌理論的主要特征，可從五個方面給教師提高課堂話語的創新性提供策略指導。

策略一：話語的社會性策略。人類的交往總是有意義的，正是有目的、有意義的交往在個體之間建立了有機的聯系，而不同個體對同一符號意義的理解各不相同，由此促成了個體構建自己有別于他人的行為與行為的意義。社會的形成和變化是顯然是建基于個體之間的互動過程之上，即源自于自我和與他人的互動。在與他人的交往過程中，個體的“主我”及“客我”處于不斷變化與修正的狀態之中，影響著個體與他人的交往質量及效果。正是個體之間的這種相互作用推動著社會不斷向前發展。個體在相互交往的過程中利用符號的意義向他人傳遞信息，表達自己的意圖，同時理解他人行為的意義，并作出相應的行為回應。巴赫金提出：話語既是最純粹和最巧妙的社會交際手段，更是一種獨特的意識形態現象。話語不僅是典型的和純粹的符號，而且還是具有普遍適應性的符號。它不僅能夠承擔任何意識形態功能，而且是生活交際的材料。生活話語本身不可能自給自足，它離不開實際的生活，它產生于實際生活情境之中并同它保持最緊密的聯系，而且話語是直接由生活加以補充且不失自身涵義。離開了生活，話語似乎無從理解。話語鑲嵌理論強調語言是社會的，說話的人都有他自己的社會背景，說著社會人的話，帶有深深的社會烙印。

可見，英語教師的課堂話語是教師與文本內容、與學生相互行為的意義建構，學生就是在這種互動和意義協商過程中習得語言，并在這一過程中實現理解對方意義表達的目的。在此過程中，教師成功貫徹課堂教學意圖，實施與組織課堂教學，實現課堂教學目標；學生新的語言知識得到操練，新舊語言知識得以聯結，認知結構發生變化，語言能力得到發展。換言之，師生雙方在課堂教學中相互交往，以合作的方式共同建構知識的意義，完成既定教學任務，達成預期的教學目標，并在此過程中實現自我發展。

策略二：話語的言語主體性策略。巴赫金認為：在每一個言語活動中，主觀感受就消失在所說話語表述的客觀事實之中，而所說話語在應答的理解中被主觀化，以便或早或晚產生出回話。說話人的話語中不僅包含著說話人的認知、說話人的視角、說話人的情感。情感和認知形成說話人的主觀立場、態度，包含著說話人對事物的主觀評價，反應發話者的意圖、認知和情感狀態，而且還包含著話語主體的自我屬性、自我概念，在交際時還融合了他人、個體與社會的關系，并采用相應的語言結構形式外顯其“主體性”。亦即，每個話語里都包含著他人的話語。

這給教師的課堂話語的啟示有四，首先，教師的話語必須選擇學生可領會的表達，要融合學生的心聲，以便學生能夠從語言結構的合規范意義上去理解它；其次，教師所提供的話語表述必須是真實的，以便學生能分享教師的知識信息；再次，教師的話語必須是正確的或正當的，即符鑲嵌公認的話語交流背景從而使學習者認同；最后，教師的話語表達自身的意向必須鑲嵌教師的真情實感，足以導致學生對教師的認同。

策略三：話語的對話性策略。這種對話，巴赫金在理論上將其稱之為表述。巴赫金認為，表述是一種具有指向性的個人的言語行為。它是言語交際的單位，是語言活動的真正中心。語言的使用是在人類某一活動領域中參與者單個而具體的表述形式（包括口頭的和書面的話語）中實現的。因而語言是通過具體的表述進入生活，生活則是通過具體的表述進入語言。為此，在英語課堂教學中，教師的話語不是教師的獨白，教師的話語需要充滿了學生的話語回聲，教師的每個話語都是對話性的，英語教師需要提高學生的話語地位，與學生在溝通交流和斗爭。同時教師不要隨便打斷學生自由表述，不要一味糾正學生的語言錯誤。這才是成功有效的課堂話語。

策略四：話語的語境性策略。話語中鑲嵌了他人話語，同時也鑲嵌了他人話語的語境，這個語境與相關的語境進行對話，話語的意義才能得到理解，鑲嵌的方式方法多種多樣，但都與說話人的社會背景和態度密切有關。為此英語課堂中，教師應重視自己話語背景與學生話語背景進行互動，這種深層次的語境互動，有利于學生在語境互動中體驗英語的使用，理解話語的意義和話語使用的語境。從而真正理解話語，并能地道地使用話語。

策略五：話語的開放性策略。話語本身只是交流的載體，有意義進行交流的前提是有個性社會的人的互動、爭論，它是一個無始無終的過程。為保證課堂話語能有效的進行，教師要根據課程要求和學生的實際社會背景，精心選擇和設計恰的問題，以便課堂教學的順利開展及話語的流暢進行。提出問題往往比回答問題更重要，教師“想”好、“問”好，是學生“答”好的重要前提。這些提問既要有一定的思考價值，又要難易適中。教師可將所提問題分門別類，明確哪些問題是陳述式的，哪些問題是探究式的，如要師生的對話能通過語言載體，有意義進行交流，教師應更多選擇真實的，開放的，探究式的問題，引導著師生之間，生生之間的課堂話語互動，話語爭論，從而產生一個有意義的“無始無終”的交流過程。

五、結語

本文從巴赫金的話語鑲嵌理論入手，分析了英語課堂話語現象，從話語鑲嵌理論的特征中探討提高外語教學過程中課堂話語有效性，真實性和社會性的話語策略，提出話語的社會性策略，話語的言語主體性策略，話語的對話性策略，話語的語境性策略和話語的開放性策略。使得話語鑲嵌理論簡潔、清晰、具體指導教師的課堂話語發展。但策略的具體方法還有待于實踐化，并有待于實證研究加以檢驗和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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