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 立 鄭志慧 王麗萍 常湘珍
輿論監督是輿論界利用傳播媒介發表各種意見或言論,對社會的政治和文化生活進行批評、實行監督。輿論作為廣泛流行的、消除個人觀念誤差的多數人的共同意見,是以傳播為方式為載體的。自1987 年黨的十三大首次提出“輿論監督”一詞以來,我黨歷次黨代會的報告中都提到輿論監督問題。以央視《焦點訪談》為代表的一些傳統媒體先后開創輿論監督欄目,整個新聞媒體領域興起了一股輿論監督熱,以至于出現中央電視臺門口群眾排長隊申冤的情況。
相對于傳統媒體而言,網絡媒體的發展來得更加迅速和猛烈。有人把2008年稱之為“中國網絡輿論監督元年”,在這一年多的時間里,出現了華南虎事件、封口費事件、公務員出國考察費用清單被曝光、南京“天價煙”局長周久耕被免職、湖南衡陽6 名“瞌睡干部”被免職、劍閣“節約”局長曹正直嫌酒貴扇老人耳光被免職、深圳“猥褻女童”局長林嘉祥被免去黨內外職務、“一夫二妻”區委書記董鋒被曝光半月后成階下囚等。到了2009年,網絡爆出的事件對民眾的沖擊力是更加強烈。“躲貓貓”事件、杭州跑車撞人、鄧玉姣刀刺官員案、開胸驗肺事件、荊州大學生溺水后尸體打撈事件,都是由于網絡媒體的介入而引起有關部門深入調查。這些都是網絡監督的成功案例。一時間,很多媒體包括網絡媒體本身都氣勢高昂地宣揚網絡媒體的監督作用,很多群眾開始認為只有網絡媒體的監督才是可信的、公平的,甚至于很多主流媒體都開始轉發網絡媒體的新聞。
與傳統媒體相比,網絡具有開放性、平民性、廣泛互動性、監督者身份隱匿性、速度迅捷性等特點,輿論的形成和監督的優勢顯而易見。但也正是由于這種特性,才使得網絡媒體成了一把“雙刃劍”。合理的輿論監督,經網絡媒體的放大,常常有助于問題的解決。但是,不合理或者不合法的輿論監督,則可能會激化社會矛盾,不僅無助于問題的解決,甚至可能成為社會的亂源。在這股網絡媒體的熱潮中,我們是否該理性地思考一下,網絡媒體的監督是否適當,是否真實,而又有誰來對網絡媒體進行監督呢?
在網絡媒體盛行的同時,中外媒體不約而同地開始使用了一個詞:網絡暴力。當某些網友對某些事件發表的網絡言論已經超越正常理性,不僅由此完成在虛擬空間中對當事人的道德審判,更嚴重的是,當事人甚至受到了現實生活中的處罰。而這些處罰的基礎,也并不是公開的程序,而只是網絡輿論的過分壓力。網絡監督被不理智地擴大化,從而轉換成為網絡暴力。
讓我們來看一下震驚中外媒體的“網絡暴力第一案”。 2007年12月29日,女白領姜巖因丈夫外遇而跳樓自殺,引來網友對其丈夫王菲的“人肉搜索”,并在網上貼出了其丈夫及“第三者”的單位、電話號碼等,不斷地以打電話及到王菲單位進行辱罵等形式對其進行懲罰,后甚至將王菲父母家的地址貼在網上,以至于有網友去王菲父母家門口涂鴉“害死賢妻”、“血債血償”等字樣。終審判決認為,王菲在與姜巖婚姻續存期間與他人有不正當關系,違反我國法律規定和社會道德標準,使姜巖遭受巨大精神痛苦而自殺,王菲應受到批評和譴責。但這種批評譴責應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不應披露宣揚其隱私,否則構成侵權。網站將王菲的姓名、單位、住址等私人信息披露,引發網友人肉搜索,謾罵騷擾王菲,網站管理者應承擔民事責任。后續的調查發現,姜巖博客中所述與王菲所述并不一致,而網友因為同情而一味聽信姜巖,至于是否存在對王菲的不公平,我們不得而知。我們所要思考的是網絡媒體在發揮其監督這一社會責任時,應該如何把握度的問題,對于違反道德準則的行為應該進行怎樣的道德懲罰。
網絡媒體受到很多因素影響而造成其整體的偏倚,如網民的素質不均衡、網民的匿名性造成網絡缺乏制度和道德約束,以及網民的趨眾心理等,造成了網絡文化與傳統文化道德的沖突。中國傳媒大學社會學系的馮宋徹教授認為:“由于網絡文化傳播速度太迅猛,社會和傳統文化、傳統道德對它的應對、包容、銜接發生了一些問題,導致了優良的傳統文化和傳統道德還沒有很好的被網絡文化吸收整合。相反,網絡文化中的工具主義、操作主義卻比較快地侵入到了社會相當大的層面,使得今天的社會文化發生了某種失范、滑坡。”
網絡媒體的火爆,網民的蜂擁而至,讓政府部門也開始畏懼起來,以至于決策也受到網絡媒體的很大影響。例如,為合理妥善處理垃圾,營造一個舒適優美的生活環境,番禺區委、區人大、區政府、區政協聯合發出倡議:全區人民積極參與創建番禺垃圾處理文明區活動,同時公布了5個市民反映渠道。據了解,從倡議書發出之日起,番禺將在全區進行為期半年的大討論,在全區范圍內廣泛開展征求民意的工作。有網民建議,要在全民討論后進行全民投票,決定垃圾處理方式和處理地點選址。當然,全民討論和全民投票在最大范圍內尊重民眾意愿,廣大群眾一片贊語。但是這種做法是不是有值得商榷的地方。首先,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民眾中有多少人懂得垃圾處理方法?有多少人懂得垃圾處理的地點選址需要注意什么問題?生活垃圾雖然與民眾關系極為密切,但是垃圾的處理方法卻是非常專業,民眾了解甚少。讓全民進行討論和投票,會選出什么樣的結果,實在有些讓人擔心。其次就是全局的角度,關于垃圾處理的地點,更是要考慮整個城市規劃、周圍環境、居住人口、氣候風向等諸多因素,而大多數民眾選擇的依據應該是——管它有沒有危害,都要離自己家越遠越好吧。所以越多人參與發表意見,就會越難達成一致,討論時間越長,也就會有越多分歧。此外,還有樣本的代表性問題。如何能做到全民參與,網絡渠道討論還是挨家挨戶的采訪。如果是網絡渠道,眾所周知網民大多年齡較輕,網民的意見如何能代表所有民眾的意愿。如果是挨家挨戶采訪,工作量與經費將十分龐大。如果沒有考慮這些問題,只是簡單追求網民的贊成和擁護,以及所謂的“民主”,則事倍功半。
對于在幾年內已由新媒體發展成為繼報紙、廣播、電視之后的第四大主流媒體——網絡媒體,如何監督、引導其發展,限制不良現象的滋生,正確利用網絡媒體進行輿論監督,成為其發展過程中越來越重要的一個問題。一定要加強網絡立法,健全針對網絡媒體的監督制度。2000年10月8日,我國信息產業部發布《互聯網電子公告服務管理規定》。這項規定首先對“電子公告服務”的范圍做了明確規定,應該說,這是國內第一則明確針對網絡言論管理的部門規章。隨著“網絡暴力第一案”的出現,還可能會出現“網絡暴力第二案”、“網絡侵權第一案”等,相信相關法律法規也會隨著問題的出現而逐漸健全。
[1]馬靜,胡凱.網絡媒體監督——信息時代的雙刃劍[J].時代經貿,2006,4(12).
[2]權輝蓉.網絡輿論監督與網絡暴力的平衡點[J].青年記者,2007(10).
[3]姜嶺君.對完善網絡輿論監督的理性探討[J].青年記者,200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