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張 野
(綏中電視臺,遼寧葫蘆島125200)
隨著媒體不斷發展和創新,印刷機所開創的“闡釋階段”逐漸地讓步于電視所開創的“娛樂時代”,電視從誕生到現在的百年歷史里,能將政治、經濟、教育等領域變成一場色彩繽紛的雜耍,它及其它所傳達的文化精神日漸影響著人們的思想和行為,或積極或消極。
1.1 娛樂創造經濟價值:電視媒體的娛樂功能不可避免地要受到文化和商品的雙重制約。作為商品,電視媒體制造出能夠滿足大眾口味的的節目并以娛樂的方式呈現給受眾,吸引受眾的眼球,從而提高了收視率,進而獲得相應的經濟利益,與此同時,優秀的電視節目還可以吸引眾多廣告商投資,從而獲得高額的廣告費,這些直接或間接的經濟價值都用以支撐下一輪的節目運作和滿足媒體人自身的經濟利益及其他的公益活動的需要。
1.2 娛樂能夠傳承文明、實施教益:在我國,電視媒體是黨和國家的喉舌,這也是社會主義廣播電視事業發展的宗旨和方向,因此,以保證社會利益為第一目標,而具有娛樂性質的節目作為電視媒體重要的組成部分,雖然以娛樂為主要目的,但仍將教育和導向功能加以強化,擔負起提高大眾文化品味、提升民族素質的責任?;貞浳覈鴬蕵饭澞孔哌^的歷程,從上個世紀90年代初,以《正大綜藝》和《綜藝大觀》為代表的綜藝節目,到以《快樂大本營》和《歡樂總動員》為代表的游戲類娛樂節目再到以《幸運52》《非常6+1》為代表的益智博彩類節目,再到以《中國好聲音》和《我是歌手》為代表的真人秀節目。電視已經從傳統的精英文化視角轉向大眾文化視角,摒棄了說教與勸誡的方式,轉而用一種輕松、刺激、愉悅的娛樂化方式去傳承文明和表現文化內涵。
1.3 娛樂能夠緩解受眾壓力,給予消遣:娛樂性質的節目對受眾來講有著需求的廣泛性和普遍性,而且由于其內容淺顯、形式輕松活潑簡單、偏重于“軟性”,對受眾的文化素養沒有過高要求,與此同時,娛樂性質的節目帶有很強的親和力和感召力,與受眾心理上有著接近性,而電視又主要針對的是大眾,而不是高端受眾,所以,其節目在深度和廣度上都是為了滿足大眾的趣味。對于大多數受眾來講,看電視首要的是解悶,然后才是解惑、解氣,使他們在觀看完電視之后有一種心理上的認同而沒有心理上的負擔。當今這段時期,人們的文化和價值觀的碰撞以及現代社會造成的人們情感的混亂和失落,都促使人們在大眾媒介中尋找精神慰藉。
2.1 娛樂幻化成教育和思想塑造的形式,壓制了受眾的理性和反思:娛樂性質的電視節目在給我們帶來快樂、制造幸福感的同時也值得我們警醒,有時人們是從現實生活的困擾解脫出來,求得一時的快樂,在狂笑中去欣賞生活,使得人們很少去思考,只是在接受快樂的同時去忘卻煩惱。而實際上,屏幕上的俊男美女、調侃說笑與電視媒體本身的輿論引導和提高審美品味的初衷南轅北轍,使得受眾遠離了社會的真實和生活的意義,遠離了深刻,遠離了審視,遠離了批判,這樣使得受眾的思考能力下降,正如尼爾.波茲曼預言的那樣:“如果一個民族分心于繁雜瑣事,如果文化生活被重新定義為娛樂的周而復始,如果嚴肅的公眾對話變成了幼稚的嬰兒語言,總而言之,如果人民蛻化為被動的受眾,而一切公共事務形同雜耍,那么,這個民族就會發現自己危在旦夕,文化滅亡的命運在劫難逃。”
2.2 娛樂成為一種霸權文化,壟斷了人們的視覺:當娛樂成為人們文化中的主要組成部分的時候,使得人們只專注于娛樂,脫離了現實。在娛樂性質的節目中,沒有什么東西是不能被看的,在娛樂的世界中,政治、經濟、宗教、教育以及愛情等都可以作為商品被消費,這也是對文明本身的一種挑戰。作為商品,就具有商品性,具有經濟價值,然而,因為謀求經濟效益,被文化產業生產為一種霸權文化,是一種壟斷人們視覺和思想的商品,從而出現了大眾文化消費的專制化和霸權化。受眾的文化需求被剝奪,娛樂成為一種霸權,一種虛幻的生活方式,這意味著受眾只能汲取一種文化養料,限制了人們的欣賞和滿足,從傳播學的角度來說,就是議程設置功能在發揮作用,即大眾媒體為公眾設置議事日程,傳媒的新聞報道與信息傳達活動以賦予各種議題不同程度的顯著性的方式,影響著人們對周圍世界及其重要性的判斷。這樣使得受眾在大眾文化的消費中花費了大量時間去接觸表面淺顯的娛樂內容而取代了接觸高質量的文化內容,而媒體也限制了人們接觸其他文化的可能性,從而使得受眾失去了選擇性,使得文化環境變得單一化而不是多元化,使受眾失去了自主性。
2.3 娛樂導致節目內容低俗,缺乏內涵:有些娛樂性質的節目為了追求收視率,為了迎合受眾某種趣味去片面地迎合某些受眾,出現了缺乏道德和內容低俗的節目,使得大眾文化環境出現了不良的氣息。如一些電視上的娛樂訪談節目用黃段子、曖昧的言語以及不良的鏡頭去吸引受眾;有些節目,窺探明星和名人的隱私,充分發揮了狗仔精神,使得明星或名人當眾出丑;有些節目顛覆傳統,違反道德,通過惡搞,發覺丑聞、丑態等等,其負面影響是逐漸突現的。主要體現在以下:
(1)社會責任缺失嚴重:娛樂性質的電視節目的功能之一就是要給受眾提供娛樂休閑,但在突出娛樂功能的同時,也應遵循道德價值觀,兼顧節目的社會效益。然而,當前娛樂節目中卻不乏社會責任缺失的現象,如一是某些娛樂節目喜歡拿孩子“開涮”,包括《快樂大本營》等一些娛樂節目中,把孩子的天真無邪作為取悅觀眾的笑柄;還有一些選秀節目,與社會價值觀不符、甚至是錯誤的思想觀念,一些評委或者嘉賓說話尖刻庸俗。娛樂性、休閑性是娛樂節目之本,但也要體現其應有的社會責任.從而贏得觀眾的信任與支持。
(2)人文關懷缺位:電視娛樂節目除了給受眾帶來娛樂,也應具有積極向上的人文關懷和道德情懷。然而,在電視娛樂節目蓬勃發展的同時,人文關懷缺失的現象也愈演愈烈,主要表現為:肆意侵犯公民的人格和隱私,如《康熙來了》等節目拿名人的生理缺陷和隱私開涮;以惡搞、整人娛樂觀眾,如《非常周末》在現場捉弄毫無準備的嘉賓,使嘉賓無法充分地參與到節目中來,甚至會對嘉賓造成一定的心理傷害;大力渲染、刻意暴露人性弱點和陰暗面,肆意的誘導參賽者為了獲勝耍弄各種各樣的手段。電視娛樂節目一旦偏離人文精神的軌道,就會使電視的價值取向走向媚俗和趨眾,使觀眾產生厭惡感、惡心感,最終威脅到節目本身的生存。
事實上,娛樂并不是庸俗淺薄的代名詞。娛樂性質的電視節目要致力于提升品味和質量,做到“通俗而不庸俗,娛樂而不愚民,平凡而不平庸”,將娛樂和人文內涵很好地結合起來。從某種意義上說,娛樂性質的電視節目是一個好東西,然而,這是電視的特性所決定的。報紙可以深刻、書籍可以深刻、電影也可以深刻,惟獨面向最大多數觀眾的電視無法追求絕對的深刻。快速變換的畫面無法讓人靜下心來思考,就算有人真的會思考,電視也將更傾向照顧那些不會思考或不想思考的多數人?!皧蕵分了馈彼膫€字更多地表達了在這個消費時代大眾審美的趨勢,至于能不能到“死”的地步,還值得商榷。波茲曼在這一點上顯然高估了電視,而低估了受眾的理性,人類也許不會一味地滿足于娛樂,人類有追逐娛樂的天性,而人類也有保持理性的良知。
[1] 郭慶光.《傳播學教程》,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4(2).
[2] 尼爾.波茲曼.(美) 《娛樂之死.童年的消逝》,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9(7).
[3] 阿爾文.托夫勒(美) 《第三次浪潮》,中信出版社,200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