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勇強/文

許多動作片中,當需要格斗一分上下的時候,編導們總是十分注意格斗的“規則”。譬如一方有槍,而另一方沒有槍時,即使那個沒槍的人罪大惡極,有槍的那位總是會丟下槍支,瀟灑地說:“我們要來個公平的生死之戰。”
然后就努力開打了。
喜歡這樣的場景。如果那人憑著優勢開一槍,也就沒有什么懸念了,影片的觀賞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最近從網上看到一篇報道,說西班牙動物保護組織的一些成員指責斗牛運動不夠公平,應該改變現在斗牛的競賽規則。
動物保護組織成員認為,角斗士與牛之間的“戰斗”不公平,譬如人用紅布去引誘牛,讓牛失去自己的“思考能力”,這是不公平的;當人受傷時,馬上有其他的角斗士進場,引開牛,但是當牛受傷時,卻沒有安全的“退出機制”。
這個觀點十分新鮮。
牛是人類的生產、娛樂工具,也是人類的食材。如果從人的角度來看,持有這樣觀點是十分荒謬的。人的生命和牛相比,實在太寶貴了。但如果你站到牛的角度,那么角斗過程真的對牛非常不公平。
人具有高級思維能力,還熟練地使用工具,可以“算計”一條牛,但牛除了一身蠻力氣外,沒有其他任何優勢。當斗牛士舉著標槍一支支往牛的身上扎去,牛鮮血流淌的時候,沒有任何“規則”可言,那就是一種殘殺。
因為人的體力勝不過牛,只能依靠工具去戰勝牛,這其實也是一種公平的“競爭規則”。假如斗牛士赤手空拳上場,人就有可能被牛殘殺。而人拿著沖鋒槍上場,扣動一下扳機就把牛給解決了,那這項運動沒有任何看點。斗牛運動之所以吸引人來看,原因就在于“游戲規則”,兩者基本上處于同等的位置,誰能取勝,人靠的是智慧和機巧,牛靠的是猛沖和直撞,最后鹿死誰手,直到斗牛結束才見分曉。
其實,西班牙的斗牛,除了看表演,還在看規則。
如果將斗牛運動推及社會,也是如此。讓人覺得有懸念的競爭,無非是“規則”之下的公平競爭,如果雙方力量懸殊,顯失公允,那么這樣的競爭就讓人索然無味。如果這個社會處處都是這樣的競爭,那么這個社會就會發生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