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海濤

千秋聯墨千家作;
一世風華一館藏。
夜闌時分, 我在書桌前仍在淺吟著為中國楹聯博物館成立所作的賀聯。 這寥寥十四個字, 讓我花費了幾個小時來構思和修改。 雖然如此,我卻并不覺得疲憊,反而有一種心曠神怡之感。 放下筆, 我走到窗前。惟見一庭月色如水,思緒也不由得于其中蕩漾開來。
二零零六年,我考入了南開大學。從初中便喜歡古典詩詞的我, 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中文系作為我的專業。 到了大二網上選課的時候, 我在選課手冊上依舊勾畫著那些偏重于中國古代文學的課程,如《古典詩詞格律與創作》、《古典詩詞格律與欣賞》等等,可以說凡是帶有『詩詞』字眼的課都被我一網打盡了。 然而,最后學分算下來,還需再選一門。這時,《對聯研究與創作》進入了我的視線。對聯? 在我的印象中,接觸最多的對聯恐怕就要數春聯了。 一左,一右,上有橫批, 這有什么可講的呢? 或許正是這種不屑,使我產生了更多的好奇之心。就這樣, 我選擇了每周二晚六點半都準時來到二主樓的一一零教室。 只是那時我并不知道, 一段迷離惝恍的楹聯之旅就此起航了。
這門課的任課老師名叫陸廣訓, 是文學院的退休教授。 他以其略帶滄州口音的講述將楹聯知識妙趣橫生地展示了出來。其中,既有楹聯的起源,又有楹聯的趣話;既有楹聯的格律要求, 又有各地名勝的佳聯妙語。 通過ppt這種圖文并茂的形式,陸老師將每一名學生都引領到了楹聯世界的大觀園中。以至于每次下課鈴響起,我都仍欲置身于聯墨芳菲之間, 屢屢生出意猶未盡之感。由于我經常坐在第一排聽課,時間一長,陸老師便注意到了我,時常會在課堂上叫我回答一些古典文學相關的問題。 看著他那期許的目光,我的內心非常的喜悅,對于楹聯的興趣, 對于學好楹聯的信心也更多更足了。一次下課后,陸老師將我和其他幾位同學留了下來, 語重心長地對我們說, 希望我們能夠在南開園中成立一個與楹聯相關的學生社團, 吸納更多的同學加入, 讓楹聯這一傳統文化精粹在師生間產生更為廣泛的影響。 陸老師的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 最終在二零零七年十月正式成立了南開大學楹聯協會(二零一一年更名為南開大學詩詞楹聯學會)。陸廣訓老師為學會指導教師, 而我則擔任副會長一職。也正是從這時開始,我的文學愛好中除了詩詞文賦外, 又增加了楹聯這一顆光彩奪目的明珠。
現如今, 我已是研究生三年級的碩士生。 不僅擔任著南開大學詩詞楹聯學會秘書長的職務, 還有幸成為了一名天津市楹聯學會的會員。 可以說,凡此種種變化,皆是在南開、 在陸老師指引之下我與楹聯的一份因緣。回首這五個年頭,結識楹聯所帶給我的收獲難以計數,粗略來說,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首先, 我有幸得到了眾多前輩的指導與鼓勵。在陸老師的介紹下,我結識了天津市楹聯學會的老會長閻復興, 原天津社科院文學研究所所長王之望, 南開大學退休教師張憲春、張格兩位教授,以及天津市楹聯學會的諸位專家。 他們以藹然可親的長者之風不斷鼓勵著我, 每一次與他們的晤面、交流,我都能深切體會到他們對于我這個后生晚輩的期許與希望。 特別是閻復興老先生,甚至待我以忘年之交一般。 他身上那種老一輩學人追求真理、終身學習的精神與毅力,始終深深地感染、激勵著我,成為了我受用終生的寶貴財富。
其次,我有幸結識了眾多朋友。 選修對聯課,成立楹聯協會,改組其為詩詞楹聯學會,這都是我通過楹聯這個紐帶結識新朋友的過程。 屈子云:『悲莫悲兮生別離,樂莫樂兮新相知。 』孔子云: 『道不同,不相為謀。 』可見,能夠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是件多么快樂的事情。 我應該感到慶幸,于家慧、李開林、張昊蘇、付文超、李曉楠…… 幾年的光陰里,與他們『奇文共欣賞,疑義相與析』,相互切磋,共同進步,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最后,楹聯還帶給我一些榮譽。 所謂榮譽,即名利之『名』,它向來為清高之人所不齒。 這里之所以將它提出來,并非以求自我之炫耀,而僅僅是作為我與楹聯結緣的一份備忘之錄:
二零零九年, 獲得南開大學舉辦的『我為南開寫風采』楹聯大賽二等獎;
二零一一年,楹聯作品入選紀念建黨九十周年百副紅聯;
二零一二年,獲得『紅橋杯· 清風頌』楹聯作品大賽入圍獎;
二零一二年,作品入選海河形象推介語征集活動二十條優秀推介語。
轉眼間,壬辰龍年即將過去,又到了為家里寫春聯的時候了。 這幾年的春聯可都是我構思、 書寫一條龍! 想到這里,我不禁笑了笑,楹聯——看來我真的離不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