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金林
春節放假才幾天,我的案頭又堆放了一摞厚厚的稿件。這些稿件的地址,多數是邊遠的鄉村;稿件的作者,多數是年邁的長者。看著這些來稿,我看到的不只是一行行文字,而是暗夜里那一盞盞不熄的明燈;是在燈光下,那一張張伏案思索的蒼老面孔;是在鄉間小路上,那一個個蹣跚行走、去投寄稿件的父輩身影。
是的,我看見了無數奔波的身影。
《對聯》雜志從創刊到現在,已整整地走過二十八個春秋。記得雜志初創時,我們的老總編郭華榮先生,曾憂心忡忡地說過這樣一段話:對聯作為我國獨有的文化瑰寶,在世界文化寶庫中具有十分珍貴的藝術價值。傳承、光大這一國粹藝術,是我們當代文化人責無旁貸的一項使命!然而,從現實情況看,我們的對聯傳承,卻面臨著藝術缺乏規范、人才青黃不接等諸多問題。我們的《對聯》雜志,同樣也面臨著讀者面過于狹窄、訂閱量很難突破的實際困難。《對聯》雜志雖然創刊了,但能堅持多久?這還是懸在我們面前的一個問號。我想說的是:一定要依靠專家辦刊,依靠讀者辦刊,堅定不移地走下去,盡力點燃民族文化復興的燎原之火!
如今,二十八年過去了,在傳統文化類報刊面對市場挑戰,紛紛因生存問題而改弦更張的背景下,《對聯》雜志卻屹立不倒,依然保持著旺盛的生命力。這其中的原因,就是堅持了依靠專家辦刊,依靠讀者辦刊,編輯和讀者之間,有著一個共同的理想和信念!
二十八年來,梁羽生、馬蕭蕭、趙云峰等一大批文化巨擘和聯壇大師,給了我們彌足珍貴的引領和關懷;常江、谷向陽、余德泉等一大批專家學者,給了我們循大道而行的智慧和規范;而萬千個普通的對聯愛好者,更以他們不計成本、不辭辛苦的執著追求,從社會各個層面、角落,挖掘對聯遺產、研究對聯理論、繁榮對聯創作,不斷豐富著雜志的內涵。最讓人感動的是:在廣大農村,有一代又一代的農民作者,面對交通不便、文獻匱乏的艱難環境,為了撰寫一篇文章、一副對聯,不惜四處搜尋資料,嘔心瀝血創作,還用種田的微薄收入,購買信封、郵票,甚至奔走數十里,把稿件郵寄給我們。
對于作者的這種付出,《對聯》雜志受財力所限,所能支付的稿酬真是微不足道。但是,我們始終明白,即便是沒有采用的稿件,也飽含著像愛心一樣無法稱量的幫扶與期望!所以,多年來,我們的編輯不約而同以感恩之心,鑄就一種傳統,即:對于每一份稿件,都要像對待父母的每一次叮囑一樣,倍加珍惜。對于經過汰選,已放進廢紙簍里的稿件,也要撿回來再看一遍,以確保沒有遺珠之憾!
正是萬千作者心血和智慧的凝聚,給《對聯》雜志的生存和發展,注入了源源不斷的生命活力;給中國楹聯事業發展史,留下一份豐厚的文化遺存;同時,也為中國文化走向世界,打開一個靚麗的窗口。據清華大學中國期刊全文數據庫提供的數據,《對聯》雜志刊登的對聯史料挖掘和理論研究文章,每年的檢索頻次都達數百次。其中,一些作者的研究成果,還被美國斯坦福大學、印度德里大學、埃及開羅大學等世界著名高校的東方文化研究學者,作為結論性成果,在研究中國文化時加以引用。去年,國家新聞出版總署黨組書記、副署長蔣建國來山西日報報業集團調研時,也充分肯定了《對聯》雜志在傳統文化陣地上的堅守和所取得的成就。這份榮譽,是雜志社的,更是大家所共有的。
作為《對聯》雜志一名老編輯,多年所感,形成此文。敬請各位作者、讀者,接受我深深的敬意和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