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情，深似海

孫壽娟不知不覺間，我和婆婆已經相處了40年。再回首，有些事情，歷經時間的沉淀，依舊清晰可見，深深刻在了我的心間。

婆婆樊維芳是我的引路人，我們相識于上世紀七十年代初。當時，我在江蘇省淮陰縣糖果食品廠工作，婆婆時任廠黨支部書記、廠長。第一次看到婆婆，她身穿短款黑呢外套，圍一條米色羊毛長圍巾，給我的印象：端莊、美麗、干練。因為工作原因，我經常和她一塊下車間值班勞動，她豁達開朗的性格和雷厲風行的工作作風，一直影響著我。

幾年后，我成為她的二兒媳婦。有人說，婆媳是天敵，而我與婆婆的關系卻勝似母女。特別是她離休后，和公公隨我生活的22年中，婆婆給了我諸多的支持和幫助。

1988年到1998年的10年間，我擔任單位領導工作，經常早出晚歸，更沒有節假日一說。勤勞的婆婆總是在每天早上6點前做好營養搭配全面的早餐，中午騎著自行車將午飯送到我的單位，晚上再做好豐盛的飯菜等我回來。那時的我每天工作十余個小時，但有婆婆的關懷和幫助，我的內心總是充滿愉快和溫暖。

那時，我們經常舉辦家庭聚會，婆婆總是親自下廚，讓兒孫們先吃，自己則站在旁邊滿臉欣慰。2004年到2008年間，我在新華書店負責興建一幢二十層高的大樓，已經八十多歲高齡的婆婆仍然堅持安排好我的生活，并告誡我一定要清正廉潔，不占一分錢便宜。

婆婆不僅將我照顧得無微不至，就連我的兄弟姐妹、朋友同事來到家里，她也總是熱情接待。在我心中，婆婆的地位甚至超過自己母親。婆婆疼我，我也很愛她，每當我出差時，我總要給婆婆買衣服和當地特產。方便的時候，我還帶著婆婆一道出差。當看見婆婆在北京、上海、廣州、珠海、深圳等地與親人和老戰友相見時的開心模樣，我打心眼里感到滿足。

2008年，婆婆被查出疑似膽囊癌，聽到這個消息，我難過得不停流淚。那天晚上回到家，我想了很多：婆婆是位老革命，離休后工資不低，但她把錢大多花在兒孫身上，花在扶貧濟困上，而自己連一件像樣的衣服也不舍得穿。給她買衣服她總說“我都老太太了，也不趕時髦，衣服干干凈凈的，能穿就行了”。第二天一早，我拉著愛人去商場，花了四千多元替她買了一件加厚羊絨衫。

對婆婆的治療，我一刻也未敢懈怠。當我陪她去醫院做增強CT時，她趕我出去，擔心有輻射傷害我。為了盡可能減少治療的痛苦，我帶著婆婆的各種檢查結果跑遍了南京的知名醫院，請專家研究醫療方案。綜合考慮后，我們又回到淮安，在市第一人民醫院副院長、肝膽外科專家張建淮精心治療下，婆婆不僅免受痛苦和折磨，還延長了近4年的寶貴生命。

我對婆婆情真意切，婆婆也非常依賴我。在她去世的前一天，我在南京兒子家中接到她的電話，她對我說：“娟子，怎么還不回來，你不在家我心里空落落的，快點回來吧！”我答應她，兩天后就回家。

然而沒想到的是，這竟成了我們最后一次通話，給我留下了無盡的悲痛和思念。

婆婆寬廣的胸懷、善良的品性深深影響著我。敬愛的婆婆，親愛的媽媽，您的一切美好都永駐在我的心里，我們永遠懷念您！

（編輯 李婉莉 njlwl@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