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之魅力海豚

冉浩

2013年8月，著名的《英國皇家學會B刊》宣告，一項新的動物世界紀錄產生了——海豚是記憶力最強的動物！它們能夠記住20年前遇到過的海豚的“口音”，記憶力確實驚人。不僅如此，海豚還擁有幾乎和我們不相上下的腦容量，而且還有一身生存絕技。可以說，它們是充滿了謎題與魅力的海洋生物。

海豚速度

海豚在全世界各處海洋都有分布，有大約40種，屬于齒鯨類，這類鯨具有鋒利的牙齒，是天生的掠食者。和其他鯨類相比，海豚具有突出而狹長的吻，體型也較小，一般體長在2～3米，小型的只有1米多一點。但海豚中也有大個子，比如虎鯨可以長達9.5米，體重近10噸，這一體型已經非常接近那些大型齒鯨了。海豚的主要食物是魚類和烏賊，也取食蝦蟹等，而虎鯨則具有獵殺海豹、海獅、鯊魚，甚至更大的海獸的能力，堪稱“海上霸王”。

海豚能在嚴酷的環境中經過5000萬年繁衍至今，一個重要的依仗便是它的速度。由于水的阻力，大多數動物在水中的運動速度都不快，但海豚在水中的速度一般在每小時30千米以上，極限速度可以達到每小時64千米，遠遠超過了潛艇的水下速度，甚至接近最快的水面軍艦的速度。海豚的速度問題曾一度困擾科學家，研究后才知道，除了得益于海豚流線型的身體外，它的皮膚更是功不可沒。在水中，體表和水接觸的地方會產生很多混亂的小水流，叫紊流，使前進阻力大大增加。海豚的皮膚專為克服紊流而生，表皮光滑而富有彈性，能根據水壓起伏運動，將紊流變成阻力最小的層流。而它皮下海綿狀結構里面有很多突起，突起之間充滿液體，可以通過振動將紊流產生的阻力能量吸收。最下層的皮下脂肪除了保溫外，更為皮膚提供了彈性支持。海豚皮膚能將90%的阻力化解掉，厲害吧？有人還曾做過仿生的人工海豚皮，這種厚度只有2.5毫米的“人造海豚皮”能將艦船阻力減小50%。

魅力海豚音

聲樂中的“咽音”又叫海豚音，是迄今為止人類歌手所能達到的最高音，非常悅耳，但發音難度極大，只有極少數歌手能夠掌握，被譽為“天籟之音”。但你如果真正聽到海豚的叫音，恐怕不會覺得悅耳，因為那是尖銳中帶著刺耳的極高音。可是對海豚來講，那些也只能算和同伴溝通的低音，而海豚的高音能夠達到220千赫，遠遠超過了人類的聽覺范圍（20赫茲～20千赫），是我們根本聽不到的超聲波。

和很多鯨類一樣，海豚能夠通過這些超聲進行回聲定位，它們通過頭部前端的發聲器發出超聲波，然后耳朵和下頜來接收，之后大腦進行精密計算即可得到探測區域的地形情況，這一原理和我們所知的雷達和聲納類似。但是這套回聲探測系統在近海往往會失靈，一方面是淺海復雜的地形影響了聲音的傳播，另一方面則是頻繁的人類活動產生了大量的生活噪音和機械噪音，對海豚造成了干擾。結果導致進入淺海的海豚及鯨類出現誤判，擱淺在沙灘上。但是，超聲波也有其不可替代的優勢，它具有很強的穿透性，可以像做B超一樣掃描對方的身體結構，探測獵物和識別天敵是非常便利的。有機構甚至宣稱，他們可以用海豚的聲波激活自閉癥患者的腦細胞，起到輔助治療作用，被稱為“海豚療法”，但其科學性還需要進一步探討。

聲音同樣是海豚的“語言”，但是，海豚的“語言”究竟復雜到了何種程度，是否擁有類似人類的語言也一直是個謎。事實上，海豚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聰明。研究發現，每個海豚都有屬于自己的哨音，就好像自己的名字一樣。小海豚一出生，母親就開始給它上發音課了，經過反復訓練，小海豚不僅能夠記住它特有的音調，并且能掌握數十個長短不同的音節。為了強化記憶，小海豚總是不停發音，就如同小孩子咿呀學語一般。不僅如此，海豚還會對“親屬”的聲音做出積極回應，也能清晰準確地模仿自己伙伴的聲音。

不過因為已知的海豚發音都是“叫音”，海豚“語言”很可能無法表達出句子。著名海豚專家肯尼斯·康恩認為，它們距表達靈活的語言還甚遠，“一只海豚永遠不可能對另一只海豚明確地說‘走，我們一起去換氣吧。”不過，雖然說不出復雜的句子，但海豚經過訓練后確實能夠理解人類的手勢，甚至簡單的句子，當然也包括了一些語法。因此，我們仍不能排除海豚在以一種我們未知的方式進行復雜溝通的可能性。

合作之謎

從最小的海豚到虎鯨，海豚都是群居動物。在海面上成群結隊前進的海豚經常躍出水面，成為了海上特有的景觀。這些海豚還不時做出空中轉體等高難度動作，一種叫長吻飛旋海豚的小型海豚在躍出水面后，甚至能夠在空中旋轉七圈，該動作被譽為“水上芭蕾”。海豚躍出水面的原因目前還沒有定論，可能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最常見的觀點認為這和群體獵食有關——跳得高看得遠，躍出水面的海豚將獲得更廣闊的視野，能對獵物和同伴的位置有一個全面的掌控。此外，海豚出水、落水會制造巨大的水花，能夠驚擾魚群，改變魚群的前進方向。四面八方的海豚通過這樣的跳躍，逐漸壓縮捕獵圈，把魚群驅趕到一個擁擠的空間，然后，豐盛的大餐就開始啦！還有一些海豚可能僅僅是因為覺得好玩，畢竟玩耍也是海豚生活的重要內容。而長吻飛旋海豚的出水旋轉很可能是為了甩掉吸附在它們身上的鯽魚，后者帶有吸盤，經常吸附在鯊魚、船舶等上面“免費旅行”，非常討厭。

如果說海豚在捕魚上有群體合作的話，為了繁衍后代，海豚甚至出現了跨群體合作。因為雌海豚往往數年才生育一次，機會就更顯得難得，而雌性也成為海豚群體中的重要資源，為此，在海豚世界中不停地上演著“新娘爭奪大戰”。當一群單身雄海豚瞄上另一群海豚中的異性時，它們不會貿然行動，不僅要派出海豚前往偵察，還要經過周密的“謀劃”。如果對方較強，它們甚至會通過哨音向其他雄海豚群發出“結盟”邀請，即使是勢均力敵，它們也會想辦法尋找外援。而第三方也不會輕易答應下來，因為一旦得手，也就意味著聯盟將因為“分贓”問題而瓦解，盟友會瞬間變成敵人。兩伙海豚之間會用吻不停碰撞，彼此也會互相注視，至于它們到底“商量”出了什么“協議”卻是一個謎。當一切“協商”妥當后，組成聯盟的雄海豚們便兇相畢露，沖入對方群體中，大打出手，海豚最強大的戰斗方式不是撕咬，而是撞擊，這種撞擊能夠殺死鯊魚，擊傷鯨類。最后，聯軍通過陣形將雌海豚分離出來劫走。盡管雄海豚何以得知一頭雌海豚進入了發情期仍是個謎，包括它們如何“瓜分”劫掠來的雌性都是個謎，但它們是我們所知的除人類外唯一能向第三方群體求援的動物，而我們對海豚的了解也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