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安陽發掘的唐墓花鳥壁畫藝術價值

摘要：本文從內容、構圖、技法、意境等方面分析安陽出土唐墓壁畫花鳥部分的藝術價值。花鳥畫就是將花鳥當作表現主體的繪畫藝術，可追溯與我國南北朝，到唐代就已成為獨立畫科。因唐代花鳥畫極少有傳世之作，所以在中原安陽出土的唐墓壁畫花鳥作品就為研究唐代花鳥畫藝術的創作手法、風格流變以及題材演變提供珍貴素材。

關鍵詞：唐墓壁畫；花鳥畫；藝術價值

在2000年3月，從安陽發掘唐代墓室中出土接近30的彩繪壁畫，其中包含1組花鳥畫，以美術史的角度來看，蘊含著典型的藝術價值。此組唐墓花鳥壁畫規模宏大、內容豐富、生活情趣濃厚、構圖靈活、意境優雅，在研究唐代美術，尤其是花鳥畫的風格流變、題材演變方面具有極其重要的研究意義。安陽出土的唐墓壁畫花鳥部分，讓人們對唐代花鳥畫的有關記載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有利于分析唐代花鳥的風格、面貌、意向等方面，蘊含極其豐厚的藝術價值。

安陽出土的唐墓花鳥壁畫高108cm，總體寬度235cm，并采用寬度為5cm左右的紅線將其劃分為三個部分，具有中間大、兩邊小、左右對稱的特點。在這部分的畫面中，中間有塊太湖石盤桓；在石前有兩只喜鵲；在石后一只蝴蝶與一只蜜蜂依戀在茂密的花草上面；在其左上角，一雙燕子翩翩飛舞；而在右上部位，一只雉雞向整組畫面的中間飛去，去找尋另外一只雉雞。在觀賞這部分畫面時，人們的視線就很容易被一個具有精美花紋的碗狀瓷盆所吸引，盆中裝滿了清水，清水波光凌凌的表面還浮動著幾許花瓣；盆前正有數只大雁在嬉戲打鬧，活靈活現；雖然畫面的上方遺失了很大部分，但是我們依然可以看出一株盛開著紅艷花朵的美人蕉，一只蜜蜂和一只蝴蝶在圍繞著花朵飛揚，還有一只綠色的蚱蜢依附其中，另外一只雉雞轉頭望向左側，似乎在等待著同伴，隱約中看到一只黃鸝在呼朋引伴，由于畫面殘缺得厲害讓我們不得而知。這方畫面的中間也為一塊與左側畫面相仿的太湖石，在石前有對鸚鵡匍匐前行，在時候生長著一叢茂密的有著紅色花桿的指甲草花，同樣有一只蜜蜂在飛來飛去，一只蚱蜢在歡呼跳躍。整組畫面的前景和空隙部分都有蒲公英等零零碎碎的花草在烘托點綴。畫面中每種元素都生動形象，且具有較為明顯的特征，如鳥兒一邊飛舞，一邊嬉戲；蜜蜂與蝴蝶在簇擁著盛開的花朵；蚱蜢歡呼著、跳躍著。整幅畫內容極其豐富，呈現出一排生趣榮榮的田間花鳥情景，生動地再現了大唐那種繁榮、平靜、祥和、包容的風貌。因此，以內容角度來看，整組唐墓花鳥壁畫具有較高的藝術價值。此組花鳥壁畫在安陽出土時正處在墓室的正西方向，位于棺座的正上方，并且壁畫的底部與棺座緊緊相貼，周圍設置有較寬的紅色邊框，還有就是應用4條約5cm寬的紅豎線將整組畫分成中間大、左右對稱的三個部分，其外觀形狀就如古代的一座屏風，靈活而又蘊含獨特。在唐朝，屏風形式的繪畫較為常見，如薛稷的“屏風六扇鶴樣”和新疆阿斯塔納出土的花鳥壁畫，然而，在安陽出土的這種中間較大、左右部分對稱的三屏風壁畫還是首次呈現在我們面前。

整組壁畫在空間上相互獨立，而在內容上又有較大的聯系：分割細致，畫面明確；中間主體就是緊緊圍繞大型碗狀瓷盆而展開的，從而形成較為獨立的畫面；左右兩端的畫面基本是以中央太湖石為中心，在此基礎上，輔以各種元素，獨立成畫面。然而，在整組畫面中時常出現的零零碎碎花草卻又無視這種分割，布置得較為自由隨意；左側的雉雞與中間部分的雉雞遙相呼應，仿佛就要飛躍邊框而相互追尋；右側部分的指甲花草以及一對鸚鵡的翅膀就僅僅與邊框相貼。以形式角度分析，應歸屬與三扇屏風類型，4調寬近5cm的紅線將整幅壁畫分割成細致明確的三個部分；就構圖層次而言，各個部分呈現出相互獨立的特性；而從畫面內容來講，且又具有相互呼應，進而連接成合理有效的整體。安陽位于中原位置，在唐代具有較高的經濟水平，并且又遠離政治中心的漩渦，因此，安陽出土的此組唐墓花鳥壁畫就用自由隨意的構圖形式來體現唐代具有的自由、民主、開放的一個方面。

安陽出土的唐墓花鳥壁畫是以石灰抹平的白色底子上進行繪制的，采用或濃或淡的墨線對形體結構加以塑造，并且采用透明色進行罩染。在整個畫面當中，草葉的顏色為綠色，花朵和部分點睛位置為紅色，而剩余部位就緊靠黃色與黑白色調的調節來實現花鳥畫的繪制，可謂用色極為精簡。作者通過嫻熟的色彩重疊與并置手法，在罩染過程中又賦予濃淡的改變，因而就帶給人們色彩豐富的視覺。例如，在畫面中部靠右側那只展開雙翅的大雁，僅用黃色繪制而成，翅膀以下的黃色最為濃厚，向腹部、頸、頭、腳逐次減淡，在罩染過程中能夠憑借濃淡的變化，再合理應用紅色的點睛作用，就達到了不單調、不乏味的視覺效果。整體棉花用色較輕、較薄，顏色并不對墨線造成影響，畫面基調依然將底子的白色當作主體，讓人感到精致、典雅，色彩的應用技巧高超而熟練，為典型工筆淡彩繪畫方式。唐代壁畫大多將重彩當作主體，通常運用石色和平涂方式，畫面體現出的效果也經常為濃煙、華貴、富麗等；而這幅唐墓花草壁畫常用透明的草色與罩染法，畫面清新淡雅，呈現出爽朗自信的韻味，在繪畫材料史以及技法史上具有十分重要的研究意義。這種線條具有較強的塑造力，碗狀瓷盆的花紋、花草的葉子、花瓣外觀、鳥的外觀等塑造得適當合理、線條圓轉而順暢、濃淡層次較為分明，繪畫的主次能夠一目了然地呈現出來，進而使得整個畫面錯落有致、富有較強的層次感。線條合理地運用能夠體現出事物的質感，如碗狀瓷盆精致而華麗的瓷感、大雁形體肥美的肉感，都在不同方面表現出唐代的風貌。在唐代的繪畫作用中，關于太湖石的作畫，通常先勾線，再采用墨色進行暈染，而此組唐墓花鳥壁畫中太湖石是直接用毛筆皴出來的，具有輕松直接的特點，與后世的畫法風格相仿，因而這幅畫對分析文人畫歷史有著一定的研究意義。

整組畫面體現出優雅而深遠的意境，且具有較為濃厚的文人氣息。大雁、喜鵲、燕子、雉雞為中原春夏季節經常看到的鳥類；美人蕉、指甲花草等花株到現階段還在廣泛培育；且包含隨處可見的花草等等。各種元素構成了一派春意盎然的中原田園風光；而太湖石則體現出文人的高雅情懷，彰顯出主人欣賞趣味的高層次；大型且富有精美花紋的碗狀瓷盆無疑說明了主人的富有以及高貴。田園、優雅、富有、精致等特點使得整幅畫面具有了濃厚的文人氣息，并與唐代文人審美取向高度吻合，具有極高的藝術造詣。

綜上所述，安陽出土的唐墓花鳥壁畫在汲取北齊畫風的基礎上，為中原地區唐代主流的變體，在深入研究唐代花鳥畫的風格面貌、發展歷程等方面具有較高的歷史價值，同時還具有較高的藝術造詣，給人們以強烈的視覺享受，是一幅技術價值極高的花鳥畫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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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王瑩，女，大專，研究方向：中國畫創作與美術考古方向的理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