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起傷不起

盧妍妍

2012年9月10日 雨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平安。

——題記

“笛笛——”又一輛小汽車從路邊疾駛而過，它似乎知道前面有什么等待著它。為此，它一刻也不敢松懈，迫不及待地駛向燈火明滅的前方。

我把玩著手中的遙控器，心不在焉地看向電視機，眼睛時不時地瞥向窗外。不知什么時候，我最愛看的電視劇此刻也變得枯燥乏味，我的心弦繃得緊緊的，眼睛緊盯著墻上的大鬧鐘——媽媽六點下班早該到家了，現在都已近七點了。唉！我索性把電視關了，快步走近窗邊。可惜，窗外依然是潑了墨般的夜色，除了近處白亮亮的“嘩啦啦”的暴雨，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見。這樣的夜幕，在突兀的雨聲下，吞噬著一切，更顯得詭異。

從小，我就害怕夜晚，因為它會使我聯想起傳說中恐怖的妖魔鬼怪。這樣的夜幕，令我不寒而栗，我怎敢長時間駐足觀看？迅速關上窗戶拉下窗簾，心里的恐懼感這才輕了點。突然，一輛摩托車的啟動聲傳來，我又驚訝地跑向窗邊，卻發現摩托車早已駛向別處，光亮在遠處迅速消失。夜幕依然低垂著，雨仍在“嘩啦啦”地下著。我不滿地嘟嚷了一句：“媽媽怎么還沒回來？”

回到床上，我抓起手機打給媽媽，可是電話里總重復著那一句：“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不安的情緒開始擴散，我不甘心地再一次撥通那串已經背得滾瓜爛熟的號碼，可換回來的還是那機械的“關機，關機……”的女聲。

“傷不起，真的傷不起……”電話彩鈴響起，“喂喂，是媽媽嗎？——啊？是爸爸啊。你上海那邊也下雨了……媽媽還沒到家，對……你放心，她肯定沒事……爸爸，你放心，女兒都十五了，我不怕……媽到家了，我會打電話告訴你，我先掛了。”

屋里又恢復了寂靜，滴答的鐘聲顯得格外刺耳。安慰了在上海的爸爸，我心中的不安又慢慢增強，充溢得我整個大腦發脹。我一下鉆入又跳出被窩，如坐針氈，手足無措，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中團團轉。怎么辦？怎么辦？媽媽怎么還沒回來？外面雨下這么大，媽媽，你可千萬別出事啊？爸爸在家就好了，可我怎能在電話里跟爸爸說呢。

終于，外面傳來一陣摩托的長鳴聲，我急忙伸出頭向窗外探了探，發現正在脫雨衣的媽媽。我連忙跑下樓梯，撐著一把傘快速來到媽媽面前。“傻丫頭，外面雨下這么大，怎么還出來？”“媽，你把我都快等急死了。”“孩子，把你嚇著了，別怕，媽沒事。路滑，摔了一下，放心，你媽真沒事。”“沒事就好……媽，我扶你。”媽媽拗不過我，無奈地笑笑，雨水從她凌亂的發梢劃過，已經不再光滑的臉蛋顯得十分疲憊，黑色的大衣早已濕透。“走啊。”“嗯。”我把傘向媽媽那邊微微傾斜，媽媽似乎覺察到了，接過雨傘向我這邊靠了靠，說：“媽媽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還撐什么傘？倒是你，小心著涼。”“不用。”“那怎么行！”看著媽媽慍怒的神情，我只好宣告放棄。

“傷不起，真的傷不起……”電話彩鈴再次響起，“喂喂，是爸爸嗎？……媽媽剛到家，她真的沒事……你也放心地休息吧……晚安……再見。”

不知為什么，雨洗去了塵世的喧囂，卻唯獨沖不走此刻的溫情，我們一家在短暫的煎熬后重享甜蜜和溫馨。也許是因為等待已久的人們讓它也為之動容吧，雨依舊“嘩啦啦”地下著，可我已不覺它嘈雜！

朋友，當你匆匆于回家的路途，你能否聽到家人那一聲聲急切的呼喚？你腦海中能否浮現出親人們那張張寫滿焦急的疲憊臉龐？如果你聽得到，如果你想像得出，請珍愛生命，文明出行，謹慎駕駛。

朋友，請記住，在你們身后，永遠守侯著你們平安回來的家人。請不要讓你的家人在焦慮地等待后失望地面對……否則，受傷的，只會是他們。

親愛的朋友，千萬別讓親人們痛苦煎熬，以致傷痛欲絕。因為，我們都實在是傷不起啊！

江蘇省東臺市富安中學虎阜文學社

指導教師：朱樹仁

推薦教師：崔旭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