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
是什么讓我遇見這樣的你。在那么多可以選擇的土地上,靈魂像紛紛下落的雪花而無數的我們只是宇宙間的塵埃。偏偏就落腳在這里。降生成長,而后終于在遠隔千里的現在思念成災。
人們都在沉默中遇見和告別。沒有哪一次的相遇是喧鬧的。哪怕你以為這是你生命中所有的驚心動魄。于旁人來說,也只不過是匯入了世間萬物生靈之念的巨大洪流再無蹤跡。
故事的樂章不知在哪里終結。也不知究竟要在哪一個瞬間里電光火石。就比如最初我的魂魄遇見了大理,降生在這里。
也許世界確乎是安靜了一瞬,而眾生以為只是音符短暫的休止。
曾經有北京的朋友說。你生在大理會不會覺得很幸福?每次回家都是旅游。我說回家是回家,旅游是旅游……另外,當然幸福。
回去的前一天晚上看到微博上有一套圖叫《大理時辰》。我點開大圖一張張看著從頭至尾,那些熟悉的景色令整個網絡為之驚嘆。我卻慢慢濕了眼眶。近鄉情更怯,我心里想起的是那些站在西洱河邊的黃昏。陽光是異常柔和的淡金色。緩緩從山巔傾斜下來,滿河都是價值連城的璀璨。
歸程
此次歸鄉。因為參加學校團拜會的緣故推遲了一些。到達的時候迎接我的是久違的明媚暖陽,雖說歸程有些波折,綿延到看不到盡頭的車流擁堵了整整六個小時,但是終于看到洱海時就覺得渾身疲憊盡去。冬日的洱海。像深藍的綢緞。溫柔得令人想撲進它懷中深呼吸。而在撲進它懷抱之前,那種深重的美麗與愛意簡直令人窒息。
返家感觸之深難以言表。在于我直到踏上她的土地之時,才覺察出我對她的思念。乃至于我最初回到時,總覺得心中失落,本以為是還有幾片失落的“魂魄”丟在校園未及帶回。殊不知其實是也許一腳踏進夢里,有些許失重之感。
忘不了的是古城的暖陽帶著久違的熱度。云層厚重覆于蒼山之巔,偶有空隙,便有亮金色的光芒泄成筆直的光幕。遠道而來的友人站在人民路,逆光往上望,笑說這里簡直圣光普照。
歸鄉之后有一些高樓,有一些人潮。有一些店鋪是嶄新的。貫穿全城的河流之上的橋梁,被涂抹上了五彩的圖畫,令我目眩,也覺新奇。確乎是有一些變化的,卻又有更多值得懷念的舊景。此刻回想起來心里都是溫柔。
志愿者·老兵
回家之后參加了“春暖2013項目”關愛大理抗戰老兵活動。我們一起走訪了將近40名平均年齡90歲以上的老人。他們曾經是保衛國家的勇士,值得銘記的英雄。他們是英勇的戰士,他們身上哪怕過了數十年。也仍然留著當年的那股英氣和熱血,值得后人敬仰。
有一位老兵現已癱瘓,只能靠輪椅活動。提及日軍,至今仍然痛恨切齒:提及當年青年軍出國之情狀。每每嚎啕淚下。說起是由自己親手送出的衣衫襤褸的青年軍,到了前線被日軍殺害的情形,老人悲切不止,我忍了半天,眼前還是模糊。老人提醒我們,歷史不容遺忘。我們怎能、怎敢忘記,這一段血與淚構筑的歷史。老人家中,仍然留有他青年時代從軍的照片,那樣的意氣風發,如今他仍然沒有忘記他從軍的初衷,報國保家,抵抗日寇。我們為這樣的軍人氣節而感動。
紀伯倫說:悲傷在你身上雕琢的刻痕越深。你就能容納越多的歡樂。戰火硝煙散去,那些痛楚我們不曾忘記,那些侵略者鐵蹄踏過的地方,雖已開遍了花朵,可英雄需要被銘記和仰望。我仍相信光明總在前方。
有一位老兵說,“有多少熱,發多少光”。總有一種力量和光芒督促我們不斷前進。少年強則國強,青年一代須努力。
此次返鄉,收獲頗多。短暫的二十多天過去,我知道我靈魂的最深處最珍貴的一部分。仍然安靜地留在蒼山洱海之畔。待我少年,拼搏進取,若是疲累苦楚,總是知道這世界上有一個地方,能令我們魂有所依、心有所系,這家鄉帶給我們的溫暖和力量,總可以讓我們重新站立,振翅翱翔天宇。
感謝上蒼讓我遇見這樣的你,我的大理。
編輯手記:
讀《古剎的記憶碎片》,嫻熟、內斂、厚實的文字后面我們看到了那個悲傷、憂郁、敏感、徘徊的少年,生命的時光在這樣的黑白畫中顯得緩慢而又不知所措,簡單靜逸而又氣象萬千。《煙站記事》描寫了發生在煙站中的各種真切體驗,歡喜憂愁、收獲失去的故事挨個上演,面對現實的無奈,憤恨之余也只有坐看天高云淡、云卷與舒。《父親》寫出了濃濃的父子情,一些看似隨意的細節書寫。卻能在瞬間感動我們心中那最柔軟的部分。馬抒雅是一名年輕的大學生,在她的生命感悟中,大理不僅是其美麗、幸福的家鄉,更是她振翅翱翔的力量之源,在文中我們不只看到了那個頗具才氣、情意深重的女子,更看到了那群青春奮發、充滿責任感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