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縱容都是犯罪

吳志彬

霍蘭德中校是美國空軍飛行員，也是一位飛行天才。在他長達30年的飛行生涯中，曾無數次出色地完成了飛行任務。可是這位天才，同時也是個酷愛冒險的瘋子。

一次，霍蘭德的女兒要參加學校的棒球比賽，卻正趕上霍蘭德有飛行任務，不能到場觀看比賽。霍蘭德在飛機起飛后不久，沒有與機組人員商量，就突然改變航線，把B-52重型戰略轟炸機飛向女兒的中學操場，來了個漂亮的超低空飛行，以此為女兒助威。但奇怪的是，霍蘭德如此嚴重的違紀行為卻并沒有受到軍方的處理。

還有一次，霍蘭德私自駕機表演低空穿越峽谷，并找來一位攝影師為他拍照。當體型巨大的B-52離地七米穿過峽谷時，連攝影師也被嚇得面色蒼白，趕緊收拾攝影設備倉惶而逃。而霍蘭德卻意猶未盡，又來了一次離地一米的玩命穿越。

對于霍蘭德一次又一次瘋狂的舉動，他的上級也頭痛不已，如果按照美國空軍的飛行條例，無疑他應該被禁飛。但美國空軍愛才，不想失去天才飛行員。最后他們不得不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在霍蘭德的飛機上設立了一個奇特的崗位——安全觀察員。可是，操作柄仍掌握在霍蘭德手中，誰也不知他什么時候會突發奇想地“發瘋”。

1994年的一天，又是一次例行的低空飛行表演。參加這次表演的B-52機組共四人：駕駛員霍蘭德、副駕麥克哈恩、安全觀察員沃爾夫上校、雷達領航員休斯頓。

就在登機的前一刻，副駕麥克哈恩，也是霍蘭德最好的朋友，突然拒飛。因為他覺得霍蘭德是個瘋子，自己不能同霍蘭德同機飛行。上級對此很棘手，可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替補，只好命令麥克哈恩服從命令。

這一次，霍蘭德依舊表演了一系列高難度的危險動作，依舊完美。表演結束，飛機準備降落。突然，機組接到機場塔臺命令：一架空中加油機因緊急情況要求迫降，B-52暫緩降落！

因為剛才一連串的表演動作，B-52的飛行速度已降到182節，對于體型龐大的B-52來說這幾乎是零界速度，這樣的速度只能水平飛行。可此時，飛機的前方是油庫禁飛區。自信的霍蘭德再一次做側飛盤旋，而以這樣低的速度做這樣的飛行，結果只有一個：墜毀。

四人無一人生還，親人們都在現場，親眼目睹了這慘烈的一幕。

霍蘭德，這個美國空軍的天才飛行員，從他第一次冒險而沒有受到懲罰開始，就已經注定了這樣的結局。

這場著名的世界空難事件，以最殘酷的方式告訴人類一個淺顯的真理：一切縱容都是犯罪！

（摘自《意林·原創版》2013年第3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