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的20年里,離岸金融中心 引起了人們越來越多的關注。赫赫有名的“稅務計劃人”杰羅姆·施耐德(Jerome Schneider)首先提出了順利偷稅漏稅的諸多方案,甚至還將其公然刊載在雜志上。
全球范圍內的50-60處避稅港是超過200萬家空殼公司、數千家銀行、基金會和保險公司支付期票的場所,全世界載荷量超過100公噸的注冊船只中也有至少半數在此交易。避稅港里的交易額度無人知曉,而那屬于非法收入的部分也便就無據可查了。
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吉安·瑪麗婭·米萊斯-費瑞提(Gian Maria MilesiFerretti)說,合法收入和非法獲得之間的總額比率簡直讓人“不寒而栗”。波士頓咨詢公司就已掌握的數據推算,在全球123萬億美元的交易額中約有8萬億美元的交易量發生在避稅港,而且這些還不算房屋建筑、豪華游艇等其他固定資產。
一旦將商業交易中的各種因素綜合考慮進來,避稅港所涉及的交易額就會急劇攀升。在全球的國外直接投資額中,有超過30%的部分都是通過避稅港完成的。在某些商業領域,離岸金融中心都占有霸主地位。人口總數僅為5.7人的開曼群島就是世界上對沖基金行業的龍頭;而人口數約6.5萬的百慕大群島則在保險金額領域占全球首位。
20世紀90年代末,隨著大批檢察官開始對施耐德及其同伙進行財產清查,相關機構的忍耐也終于達到極限,經濟發展與合作組織(OECD)也開始向這種“惡性的不正當納稅”發難。從此,避稅港便時常受到各方面的抨擊,甚至還兩度被列入“黑名單”。2008年至2009年,20國峰會將矛頭對準了避稅港,美國連續向瑞士銀行施壓,要求其對外公布更多有關銀行用戶的信息。
隨著各離岸金融中心均在不同程度上逐漸接受與其用戶原籍所在國家進行信息交流的提議,來自各方的壓力慢慢減緩下來,但離岸金融中心被圍攻的局勢依然沒有根本上的改觀。存在于納稅和逃稅之間灰色地帶里的避稅行為,如今已是各國政府重點處理的對象。
即便如此,離岸經濟已然表現出了一種“讓人匪夷所思的復蘇態勢”。根據澳大利亞格里菲斯大學的詹森·沙爾曼(Jason Sharman)的說法,之所以稱其為“匪夷所思”是由于原本在外界施加的管理壓制下,離岸經濟因其具有的局限性本應出現相對低迷的發展才對。
2012年,一項與此相關的學術調查研究表明,離岸金融中心國外企業的總存儲額在2007年至2011年期間實際出現了增長。沙爾曼則將這些避稅港表現出來的持久力歸因于亞洲和其他新興市場為其提供的大量的客源,抵消了美國和歐洲市場上出現的減少額。
避稅港里的相關責任人則將離岸金融中心的持久力歸結于它們的合法功能,盡管這些功能鮮有人知,但是它們在調停國際資金流中扮演的“稅收中立”作用和為多變動蕩的政府提供保護性舉措等方面還是十分重要的。
主張自由納稅的一派則認為,避稅港的持久性來源于其較好地迎合了一些國家復雜而又具有強制性的稅收需要。這些人中的新近代表是杰拉爾·德帕迪約(Gérard Depardieu),他因為不能忍受法國對富人征收附加稅的行為而加入了俄羅斯國籍。
此外,他們還指出在經合組織成員國內部還存在著納稅競爭的機制。比如,英國企業征稅點之低在8國峰會中僅次于俄羅斯,排在第二,并且近來稅點又進一步降低。
相關評論員認為,避稅港在經營的過程中除了涉及純粹的競爭之外更多的是發揮了其合法的功能和效用。交易之所以在此完成只是為了避免納稅而已,但這一舉動無疑減少了原交易國的經濟發展總量,于是這些企業就可以在原交易國不花一分一厘地繼續享受該國為它們提供的諸種公共設施服務。
避稅港之所以大受歡迎的原因是其能夠為少數富商和大型企業提供經濟便利,使他們能夠做一些在原交易國無法實現的事情。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財政隱私權,當然,前提是合法經營。在過去的十年里,較大型的避稅港均與國外執法機構有過合作,然而進展卻并不順利,離岸金融中心依然深陷在貪污腐敗和洗錢黑錢的案件之中。最近的一個例子就是設于開曼群島的一家企業被指控為歐洲航空防御局借以賄賂沙特阿拉伯有關單位的秘密通道。
就離岸金融中心成為洗錢罪行高發地一事如今正是熱議的話題。全球財務廉政組織調查發現,發展中國家是非法經濟資金外流的主要受害者,僅在過去十年中累計金額就已高達5.9萬億美元。
離岸金融中心已經成為了非法交易的窩點之一,它們變相竊取他國財政收入,因此受到國際譴責和非難也是罪有應得。面對這種“已經存在良久的威脅”,所有的避稅港都應該小心行事。
如今,避稅港確實面臨著嚴峻的外部危機,但是只要它們與新興經濟體有足夠密切的聯系,便定會轉危為安。對此,最好的管理模式就是讓它們擺脫“光明正大地做不法行為”的一貫形象。無論如何,只要合法納稅還是政治關注的焦點,那么離岸金融中心便會始終處于強大的外部壓力之下。他們要做的不僅是證明自身的經濟純潔度,還應力求為全球經濟發展做出建設性的積極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