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婧



除了美術館以外,上海的藝術空間屈指可數:上午藝術空間、歌德的開放空間、非藝術中心。2013年開始,Chi K11以及M50藝術空間也加入了這一行列。在一系列關于美術館及教育的講座討論之后,5月24日,隸屬于K11藝術基金的Chi K11藝術空間舉辦了開幕展“真實、美、自由和金錢——社群媒體興起后的藝術”。策展人李振華援引洛克菲勒基金會在2010年委托Michael Naimark(米歇爾·奈馬克)所做的媒體藝術與實驗室調查,以展覽的方式作出回應。
展覽開幕的當天下午,許多本不知情的商場顧客聞聲而至,乘坐電動扶梯來到地下三層,流連忘返于來自國內外28位藝術家的26組件新媒體作品。這些作品不同程度地結合藝術與科技,或以感官刺激為餌,或以觀念取巧,或以互動為實,摒棄獵奇和驚異,只求觸及社會生活中的種種現實,以平易近人的面貌與廣大觀眾見面,3000平方米的場地則讓呈現游刃有余。
Yves Netzhammer(伊夫·內茨哈默)在民生美術館的駐地創作還歷歷在目,這次他應邀創作了大量與自然息息相關的紙本作品,并與Bernd Schurer(伯德·席爾)合作,以多媒介裝置《動物的氣息》(2013)參展。紅色的霓虹燈與恐怖的聲效全方位控制觀眾的感知覺,像是縱向九曲橋般的安全通道顯得不那么安全了,輕松的藝術觀摩成了一次不大不小的挑戰。“動物的氣息”既與整個樓道內布滿的紙本繪畫有關,又指向人們在參觀時以理性克服的,面臨未知與危險時觸發的應激。
這種讓觀眾“身體力行”,用仿佛回到兒童游戲時的輕松狀態去理解作品的特點,是新媒體作品的一種優勢。因此在互動現場,很少發生觀眾只看一眼就著急質問工作人員或藝術家“這是要表達什么意思啊?”這樣的情況。 不少觀眾掏出手機,按照作品提供的網站為胡介鳴的《一個世界正在建設中》(互動裝置, 2013)上傳新的圖像信息,在虛擬的月球表面留下自己的印跡。陸揚的《忿怒金剛核》(延展現實裝置, 2013)是先前同名系列平面創作的延伸,藝術家坦言,這里用到的不是什么最新的技術,只是考慮這種只有在特定設備上才會有所顯示的“照妖鏡”效果非常適合表現精神領域的內容。她和合作者郭浩贇稍后將會繼續創作,讓觀眾用自己的數碼終端就可以實現與作品的互動。劉真辰的《萬花筒》( 4屏錄像, 2013 )在相對獨立的展區營造出萬花筒漸變圖案的迷墻,它帶來的視覺愉悅讓不少觀眾著迷其中,紛紛駐足與其合影留念。
藝術與商業的合作方式也成了展覽展示的一個部分: 例如藝術家楊福東2008年受到CHANEL邀請,為他們的“流動的藝術”項目創作的影像《去年曾經讓我心動》(單頻錄像, 2008)。 杜琪峰的電影《文雀》(電影, 2008)重新剪輯而成的同名錄像,在7分鐘的雨夜情景里盡顯導演成熟的藝術語言與視覺風格,也提示了在新媒體時代,商業化高度發展的電影工業也正面臨著生產與傳播格局的變化。
晚上8點由池田亮司(Ryoji Ikeda)帶來的《圖形測試(現場版)》( 視音頻表演,2013)進一步炒熱現場氣氛。對此各界反響自然不同,逛街駐足的觀眾覺得新奇亮眼,即將策劃亞洲范圍聲音藝術系列活動的藝術家殷漪表示,在這樣一個熱鬧的公眾場所展示這樣的“標準”作品特別好,少頃,一些新媒體資深人士則在微博發布評論,指出現場設備的美中不足。策展人有意識地將作品延伸到商場通道與戶外空間中,大幅清晰的作品信息也配上了二維識別碼,提示著新媒體技術早已滲入了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的事實:網絡游戲、世博會中不少場館展示的互動裝置、出租車里的觸動廣告、平板電腦里鮮活的電子雜志…… 那么它的發展及成效如何,人們究竟對它有什么反應,科幻小說里智能電話植入皮下,商業廣告像盜取cookies信息一樣捕獲人們的愿望之后潛入夢境的時代多少年后會實現?先來了解下今天的藝術與科技之間擦出何種奇思妙想的火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