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東



工廠是一個怪物,它無休止地吞下煤炭、礦石,排出渣滓、廢氣,把大地和天空染得五顏六色。
成長和工作在工業區的人,對工廠有著復雜的情感。工廠,在滿足人們物質需要的同時,又令身在其中的勞動者蛻變成機器的一部分,一只或大或小的零件, 一個與生命毫無關聯的無機體。在工業化的隆隆車輪下,在中國這個世界工廠中,每每這樣上演著一出出“變形記”。由此演繹的夸張扭曲的圖像,正如達利所說“我要在世界引發審美的革命,我要用柔軟黏稠來反抗直線銳角和毫無實體的符號”。
達利式超現實主義的鏡頭下,規則化的、冷冰冰的工業場景可以表現為另類的意象。扭曲到脫離固有形象的工業符號:煙囪、管道、閥門、塔架,銹蝕灰暗的天空與斜刺其中的煙囪,高壓線柱子上的“我們工人有力量”,組成一幅幅怪誕圖景,代替了訴說。
畫面中星星寥寥的工人身影,延續了我在工業題材中不斷闡述的工業環境與人的關系,最為個體的工人,在這個現實的、高度秩序化的環境中,只能作為點綴或附屬,成為這呼呼咆哮著運轉的怪物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