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鏗

金秋醉人,不僅僅是因為景美,更因為那景色中深深含著收獲的喜悅。
就在這碩果累累的金秋時節,我來到了被譽為世界客都的梅州市,參加第三屆海西四省(閩、浙、贛、粵)二十市老年書畫交流會。在開幕式上,廣東省原省長、省人大常委會主任朱森林到了現場并題詞;梅州市委書記朱澤君在致辭中說,梅州是葉劍英元帥的故鄉,新加坡前總理李光耀的祖居地,國家歷史文化名城、國家園林城市,是全球最有代表性的客家人聚居地,既是客家人南遷的最后落腳點,也是明、清以來客家人衍播四海的主要出發地,是客家的精神家園,這里崇文重教,素有“文化之鄉、華僑之鄉、足球之鄉”的美譽,造就了葉劍英、宋湘、丁日昌、丘逢甲、黃遵憲、曾憲梓、田家炳等一大批光耀中華的名人賢士,是國家的文化生態保護區……我被那動人的致辭打動,從感動人心到激動人心。
客從何來?閉上眼晴,我思索著那記憶中的歷史。
驕陽在上、一隊長長的遷徙人群在黃土平原上仆仆行走。他們疲倦極了,饑餓極了,不時用搜索的眼光向四野張望。但他們雄心勃勃,都有一個共同的心愿:到更遠的藍天下開墾那肥沃的土地,重建家園,發展生產,改善生活……這是公元前的事了。那時,始皇帝為了發展農業,推行獎勵農墾的政策,先后把幾十萬人遷到邊疆和勞力不足的地區,把大片荒地開墾為良田,大大促進了農業生產。
當歷史的車輪向前滾動到兩千多年后的今天晚上,主人請我們觀看大型客家民眾歌舞“客家意象”。帷幕拉開,一群疲倦的人群肩挑行李、扶老攜幼,從中原遷來。舞臺的人物、布景重現于兩晉至唐宋,因戰亂饑荒等原因,黃河流域的中原人被迫南遷,先后經歷五次遷徙,流落南方定居。當時平坦富庶的地區已有當地居民居住,故南遷漢人只能遷于山區或丘陵地帶,故有“逢山必有客,無客不住山”之說。當地官員為南遷移民登記戶籍時,稱之為“客戶”客籍,此為客家人稱謂之由來。
是的,客籍,“”,即“我”。走進那建筑面積達1.2萬平方米的“客家紀念館”,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幾米大的“”字。令人想起客家人經過五次大遷徙,在歷史長河匯成了一首雄壯的歌:“是客家人”。
在這里,我不但了解到:沒有遷徙,就沒有客家人。客家民系在千百年的遷徙路上,不斷淬煉自己,不斷吸取各種文化精華,非但沒有沉淪,反而創造了輝煌的客家文化。領略到客家人憑著自身的勤勞智慧和特別吃苦耐勞、團結奮進的精神,在南嶺三角地帶拓荒開埠、建基立業,乃至衍播四海,為粵贛閩的開發建設和中華文化的傳承發展作出了彪炳史冊的貢獻。
由于初來,客家人勢單力薄,客家人須聚族而居,共同防御外敵及野獸侵擾,故形成圍龍屋,走馬樓、五風樓、土圍樓、四角樓等城堡式建筑。眼前這座大形立體圍龍屋模型,就是客家民居建筑文化之集中體現。
就是這些民居,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英才,這是因為貧苦的生活條件使讀書出仕成為梅州客家人獲取更多社會資源、生存條件,維持發展的重要途徑之一;科舉制度的盛行,地方官員及社會士紳倡辦社學以及客家人的門第觀念及崇敬觀念,形成激勵后裔“學而優則仕”、“讀書報國”的人文環境。所謂“民居出名人”、名人造名居。葉劍英故居就因葉帥的偉績而使游人絡繹不絕。
在青山隱隱、綠水迢迢、茶田綿綿的環抱下,我步入了葉劍英紀念園。
在紀念園右側臺基上,一棵棵翠柏,一簇簇鮮花,掩映著葉帥的坐姿銅像。銅像手執斗笠,目視遠方,形態從容,像在車間與工人探討問題,似在田頭與農民共話桑麻。上面鐫刻著中共中央撰寫的碑文,供人們瞻仰。
園內分人文秀區、紀念景區、生態林區、旅游休閑服務區,融客家民居、現代建筑于一體。展館分上下兩層,以豐富的實物、圖片再現了葉帥偉大光輝和充滿傳奇色彩的一生。葉劍英曾三次在歷史轉折關頭“四兩撥千斤”,扭轉乾坤。其最令世人難忘、稱許的是1976年9月9日毛澤東逝世后,“四人幫”加緊了他們篡黨奪權的步伐。在緊急時刻,葉劍英高瞻遠矚,審時度勢,團結眾人,挽救危局。10月6日,葉劍英等人根據黨中央政治局多數同志的意見,代表黨和人民的意志,一舉粉碎了江青反革命集團,在危難中挽救了黨。在這場關系著黨和國家命運的斗爭中,葉劍英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聯想起在展館門口看到毛澤東生前對葉帥作出“諸葛一生唯謹慎,呂端大事不糊涂”、周恩來贊譽他“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的高度評價,心里頓生無限敬仰。即時,我在留言薄上,恭敬地書寫下這樣一副聯語:“驅倭搗蔣擔在任,救國興邦建奇功。”
客家迎家客,家客喜客家;一天客家人,一生客家情。在離開客都途中,我還念念不忘那客都的風物人情。思緒的游絲仍在空間飄浮:客家,一個人口僅次于北方人。成員遍布世界的中華漢族民系,經歷過漫長的歲月風雨,始終散發著黃土地的芳香,執著地譜寫著華廈的輝煌。
客家,一個在近代史上留下動人篇章的中華漢族民系,正面臨當代潮流的新挑戰,必將迎著時代潮流騰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