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爾的歷史觀研究

張元寶　宋瑾瑜

【摘要】黑格爾的歷史哲學是其一生哲學研究的精華所在，更是西方哲學的重要轉折點。在這一哲學理念當中，是以絕對者的內在性以及動態整體性歷史觀作為歷史觀的主線。文章對黑格爾歷史觀的主要內容以及實質進行研究，分析其對馬克思主義人類解放理論形成的意義。

【關鍵詞】黑格爾哲學 黑格爾歷史觀 內在性 現實意義

馬克思的人類解放理論對中國的解放事業起到了重要的理論指導作用。而這一理論并不是憑空出現的。黑格爾的“絕對精神”以及“世界歷史觀”對該理論的形成起到了重要的促進作用。因此，對黑格爾哲學的探索具有重要意義。

黑格爾哲學

“絕對精神”。在本體論中，黑格爾將本體的思辨以及意志決定定義為“絕對精神”。所謂的本體論指的是世界本原，事物的自我否定過程恰恰便是世界本原的自我辯證過程，其主要是借助人類的理性思維體現出來。①而這一思辨的最終結果則是反映出了本體的決定意志。“絕對精神”則是本體思辨以及決定意志的另一種說法。黑格爾的“絕對精神”不僅是傳統哲學的科學創新，更是解放和自由等理論發展到一定程度的歷史成果。因此，“絕對精神”的內在本質以及基本原則便是“自由”和“解放”。

從黑格爾對“自由”和“解放”思想本質上的認同來看，不僅體現了其對傳統哲學的反思與批評，還可以看出其對啟蒙運動中的主體性以及理性原則的批判與繼承。②然而，從本質上講，黑格爾的“絕對精神”過多地局限在精神領域，現實性以及實在性意義不大。因為，其并沒有真正地認識到只有改變現實中的壓迫、奴役等社會關系并借助物質等實踐行動才能徹底實現精神與物質的雙重解放，促進人類全面、自由發展。③

“整體發展”與“自由實現”。黑格爾認為人類“整體發展”的過程構成了世界歷史。盡管其認為這一理論是反映人類整體社會全過程的，但是，也應該關注某一特定時期的民族歷史。因為，世界歷史是由一個個歷史時段有機地整合在一起的；世界歷史亦是人民群眾“自由意識”的實現過程。黑格爾認為：所謂的自由意識是可以實現自我運動、發展以及目標實現的。而本體在這一系列過程中，則形成了世界歷史。④

黑格爾提出的歷史觀盡管具有辯證性存在，但是，其理論基礎卻是建立在唯心主義之上，并帶有濃厚的民族主義氣息。黑格爾認為世界歷史的本質在于精神以及歷史，將自身的精神理念表現在歷史當中。其哲學思想缺乏堅實的科學基礎，因此，不可能徹底地揭示出真實、科學的歷史本質。

黑格爾哲學思想對馬克思人類解放理論的促進作用

馬克思認為，相對于借助具體生理學觀念對人類精神現象或者社會現實發展進行解釋的庸俗唯物主義而言，黑格爾提出的抽象思辨的哲學模式更加符合現實社會發展規律，并且，更加真實、可信。

黑格爾提出的“絕對精神”本質是解放和自由，并在不斷地探索之后，建立了相對完整的解放、自由理念，其是主體—實體的辯證否定運動過程，否定了上帝是帶給人類終極關懷的理論觀點。同時，黑格爾為人類指出了一個抽象世界，其借助精神上的抽象體現人類自我創造歷史的重要意義。馬克思充分地認識到黑格爾哲學中蘊含的辯證思想，并在這一理念的基礎上，對其“絕對精神”進行改造，將實踐元素增加到自身的理論體系當中，最終指導人類走向全面解放。徹底地打破了形而上學的追問，將其引向人類依靠自身力量實現現實解放的正確道路上來。

黑格爾提出的“絕對精神”所包含的解放、自由等思想，將人類的精神同物質有機地結合起來，充分對人類自由與解放給予了肯定，為馬克思的人類解放理論提供了思想來源。盡管，黑格爾主要的哲學思想是建立在精神層面上的，但是，黑格爾始終對辯證法予以支持，并且，其一直都是對現實物質世界有所關注的。馬克思在黑格爾理論基礎上，認識到精神與物質兩者之間的關聯以及相互作用，并將二者充分地結合起來，進行人類解放理論的探索與實踐。因此，黑格爾的“絕對精神”理論是馬克思人類解放理論的思想來源。⑤

馬克思認為：黑格爾的“絕對精神”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盡管其將人類的物質現實還原到了意識世界，但是，還原的僅僅是其中的一部分，關于人類感性實踐的許多內容，都并沒有真正的實現理論與實踐的統一。進而無法做到精神和物質的完美結合，以至于無法將哲學理念賦予到人類解放的實踐當中。人類解放規律并不是僅僅需要精神認識，更需要在不斷的實踐過程中加以創造和掌控。因此，馬克思對黑格爾的“絕對精神”中純粹的、永恒的自我追問，改造成人與物質關系的理論探索，并將其定位成“人類解放如何實現，必要性是什么”的不斷追求。由此可知，馬克思哲學的本體論便是人類解放的可能性根據以及解放的必要性根據。

黑格爾被馬克思認為是第一個對世界歷史規律進行辯證思考的哲學家，其思維模式帶有重大的歷史感。盡管，在形式上表現出了抽象和唯心兩大特點，但是，其卻是與世界歷史發展相平行。黑格爾的歷史觀對于馬克思歷史觀而言，具有奠基性意義。黑格爾世界歷史觀的核心思想就是世界歷史是人類“整體發展”的全過程，并且，體現了人類自身的“自由意識”。其從整體的角度，辯證地把握歷史規律。在這一點上，馬克思繼承了黑格爾的思想理論。但是，馬克思的哲學研究重心是建立在實踐基礎之上的，是一種更為科學的理論研究與創新。馬克思世界歷史觀的核心思想主要是：世界歷史是合乎規律的歷史發展過程，其具有不可逆性。黑格爾歷史哲學中的整體性、辯證性以及規律性為馬克思歷史哲學提供了必要的理論前提，但是，馬克思歷史哲學是將人類存在狀態作為展開到重心，直接同社會實踐相聯系，指明了歷史命運的走向，進而同人類的未來命運相聯系。

從批判性角度來看，黑格爾的世界歷史觀真正地促使了馬克思將制度批判同全人類的解放事業相聯系。在馬克思看來，哲學的真正使命就是對事物的批判與揭露，進而喚起人們的政治革命意志。黑格爾資本主義生產以及制度方面的堅定不移的決定性批判，為馬克思人類解放理論提供了根本精神。他從早年人類解放思想的提出開始，在世界歷史的視野與對物質利益問題的反思中，始終堅持對資本主義社會制度的剖析，把批判的對象與主體確立為社會根本制度，從社會基本矛盾運動與矛盾規律來說明世界歷史的成因和人類歷史的新走向，從而建立了一種全新的哲學體系—以制度批判為主題的人類解放的政治哲學體系—彰顯了他對人類解放追求的價值立場的徹底性。這種制度批判既體現了馬克思理論的前瞻性，也為無產階級革命與人類解放運動的開展做好了理論護航的準備。

而從馬克思批判精神的根源上看，馬克思是從研究黑格爾的《法哲學原理》開始的。《法哲學原理》是黑格爾實現自我意識并運用于社會現實中產生具體的世界歷史內容的資產階級社會哲學，自我、自由、理性、自然法同市民社會、財產權、世界歷史與國家法分別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系，這是黑格爾超越浪漫派并吸引馬克思關注的地方。馬克思在對黑格爾哲學的研究過程中發現，其中關于財產權的批判內容涉及到了階級斗爭問題，這些問題的研究對于經濟領域的哲學研究具有重要指導意義。因此，馬克思繼承了黑格爾的這一部分理論，并將其引入到了自身哲學的經濟研究部分。同時指出：人類社會的自由與解放事業的實現必須從經濟領域著手。在馬克思晚年著作當中，特別是在其撰寫的《資本論》當中，明確地看到黑格爾經濟哲學對馬克思經濟哲學的深遠影響。馬克思將主要研究精力放到經濟學之后，對黑格爾撰寫的《法哲學原理》有了更為深刻的認識，尤其是其中蘊含的批判與革命本意，這一改變為人類解放理論增添了革命以及現實等元素。

結論

黑格爾哲學對于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創立與發展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馬克思主義哲學正是在黑格爾哲學的基礎上創立起來的。黑格爾的“絕對精神”以及“整體發展”等核心理念為馬克思主義哲學提供了根本思想。然而，黑格爾哲學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其提出的思辨理念大多是建立在精神領域的研究上，忽視了“實踐”對于人類發展的重要性。而馬克思正是抓住了“實踐”這一重要元素，真正地找出了人類解放理論的精髓。因此，馬克思主義哲學是黑格爾哲學的繼承與改造，是指引我們構建和諧社會，實現社會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指導思想。

【作者單位：常熟理工學院】

【注釋】

①詹鵬：“馬克思《資本論》與黑格爾《邏輯學》中方法的聯系”，《傳承》，2011年第3期，第30頁。

②裴秋芬，劉銘：“‘精神發展的世界歷史—論黑格爾歷史哲學的邏輯內核”，《河南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7年第1期，第89頁。

③Kant， Immanuel， Practical Philosophy， Edited and Translated by Mary J. Gregory，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Cambridge， 1996， p36.

④Marcuse， Herbert， Hegel's Ontology and the theory of historicity. Trans.by Seyla Benhabib. The MIT press， Massachusetts， London， 1987， p26～33.

⑤Grumley， John E. History and Totality： Radical historicism from Hegel to Foucault. Rout ledge， London and New York， 1989， p21～25.

責編/許國榮（實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