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地

孫豫軒

（本文榮獲由第九屆中國兒童閱讀論壇主辦的“童年的心聲”全國小學生征文大賽一等獎）

在學校里有一塊既不能算太大也不能算太小的綠地。

那地差不多有操場那么大，曾經被火燒過一次，后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又重新長了起來，還奇跡般地生出了一叢一叢的蘆葦和菅芒花。

綠地上有一個小丘。在被菅芒花和豆莢（可以吃）統治之前，我和同學經常爬上去然后滾下來，常常能得到滿臉笑容和一身草渣。上課的時候就一邊聽課一邊拔草，下課一看一地的草渣子，搞得衛生員老納悶：這草是怎么“爬”到樓上的呢？

綠地越長越盛，引來了一群白鷺。這白鷺大多是從旁邊的公園搬來的，那里修了一個清華世紀園。白鷺一開始只是一兩只，后來越來越多，蠟嘴、喜鵲也隨處可見。（上次我還看見了一只光鮮亮麗的野雞和一只鷹！）校長好像嫌植物太亂，就派人一夜之間把雜草拔光了。但生命力頑強的菅芒花和蘆葦又一次長了起來，好像是怕那些白鷺找不到家吧。

又一個早晨，綠地變了，小丘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工棚。有人說學校要蓋一個體育館，有人說要鏟除綠地。工棚建起來的那天早上，白鷺不見了，蘆葦和菅芒花也枯死了很多。那些鳥兒哪去了？它們飛到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了嗎？它們在那里鳴唱現在再也不會有的歌嗎？

秋天到了，菅芒花又白了，白得就像白鷺的翅膀，那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美，還是那么純潔，還是那么高貴，還是那么淡雅、憂傷。這次的菅芒花比什么時候都漂亮，尖穗子整齊一致地指著白鷺飛走的方向，像與朋友分別的手，久久地舉著，舉著……舉到那藍色的天空都哭了。

雨后的菅芒花漸漸枯萎，有的變黑了。學校好像意識到了什么，在工棚旁邊加了一道圍墻。但那白鷺是永遠不會回來了，那小丘是不會再有了，我們在那里留下的快樂也成了美麗的回憶。而那菅芒花，即使再白，也再不可能像白鷺飛走的那天，綻放出最美的自己了。

我路過校園，透過茂盛的月桂樹，望著那凄美的菅芒花孤獨地守著白鷺曾經飛過的天空，默默地等待，等待哪一天白鷺能飛回來，飛回來唱歌，唱那世間最美的歌……

（211100 江蘇省南京市南京師大附中江寧分校小學部六〈1〉班）

（指導老師 王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