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粹而嫻靜的“老魏”

勞新華

嫻靜，這是魏予祺給幾位任課老師的總體感覺。印象中，這小妮子從來沒有在班級中大聲說過什么，即便課上回答問題也都是輕聲細語的。卻也奇怪，即便班上最調皮的男生，也從不敢上前欺負她，用同學的話說，“對她，只有敬仰膜拜的份，不敢有半分不敬的心”。一個80多斤、1米6出頭的瘦小姑娘，居然能令班上調皮的男生“敬畏”，還被稱為“老魏”，這是為什么呢？

魏予祺本人的回答居然是：“不覺得他們頑皮呀，都挺可愛的。反正沒人欺負我。哈哈……”

“狀元老魏”，家里卻沒有獨立的書房。書桌就在她臥室里，很普通，普通得甚至連唯一的書架，據她說也是一年前為了拿參考書方便而安在書桌角的。上面堆放著各種教輔材料、筆記本，還有日歷和兩盆小小的精神抖擻的盆栽，書桌的玻璃臺板下壓著各種剪報。坐在桌前，視線的正前方是“勤勤懇懇”轉動的時鐘；再抬頭一點，便可看到一幅卡通十字繡，上面還有一句她母親繡上的英語：good good study。

“語文成績，我一直還挺不錯的。但說實話，我更喜歡的是閱讀各種書，而不是上語文課。”關于語文話題的第一句話，就讓我這個語文老師有些尷尬。“其實，我不是很喜歡的，也僅僅是初三升學考試中機械操練的部分。語文課上講授課外知識或進行名著講讀時，我還是非常喜歡的；而且最后階段，老師上課講授的一些考試技巧、知識點梳理都很有用的！”女生特有的細膩和體貼，總在不經意間出現。

當問及初中時學習語文的心得體會時，她淡淡一笑：“多閱讀，認真學。”簡單的六個字，若要按她的想法完全做到，卻絕非易事。

“初一、初二時，我喜歡看各種不同類型的書。有根據自己興趣看的，也有根據老師、學校開出的書單看的。閱讀可以讓心沉靜下來，可以給我不一樣的世界，可以從中感受很多的快樂。步入初三，課外閱讀的時間雖然相對少了，但我還是堅持每天至少看一張報紙。了解社會，了解時事，同時也是給自己積累寫作素材。另外，我喜歡找些短小精悍的散文、小品文來看。比如史鐵生的《病隙碎筆》，王開嶺的《精神明亮的人》，席慕容的散文、詩集等等。

“語文學習，除卻課外閱讀，上課時間是一定要認真聽的。特別是在考前調整方面，我是緊跟著老師走的，因為老師講解得很細致，按照老師的要求一步步去做就可以了。語文主要是靠平時的積累，若說考前準備，最主要的應是作文素材的準備了，可以多寫幾個提綱備用。隔幾天，閱讀做一篇，同時一定要認真校對優質答案，這樣拿到卷子就不會有陌生感。

“關于寫作，其實，老師教我們的一些寫作方法很有用。平時在閱讀的時候，要善于把老師教的寫作方法和閱讀內容相對照著看。在作文時都可以有意識地加以運用。這樣訓練一段時間，你會看到，自己的作文成績會有一個明顯進步。”

魏予祺侃侃而談自己語文學習的經驗和體會，語文學習如她所言，的確不是一蹴而就、短期內就能看出成果的學習，而是在日積月累，點點積攢后的沉淀。

當被問及她中考發榜后的那次記者見面會，魏予祺說自己很緊張。而當記者問及她平時最喜歡閱讀哪位作家的書時，她卻報出了讓對面記者緊張的一個名字：卡爾維諾。這位意大利作家的奇特和充滿想象的寓言作品，連成年人都讀得不多。為什么會喜歡這個作家的作品？

“因為有一年浙江的高考作文題是關于‘城市和鄉村的，有一篇文章上面提到了卡爾維諾的一段話，我覺得很好。于是開始嘗試閱讀他的作品。喜歡他的《看不見的城市》。另外，初三時，語文課上也上過一篇卡爾維諾的小說，介紹過他的作品。”

當被問及對自己作文的評價時，魏予祺想了好久說：“這個么……我似乎更喜歡寫散文隨筆。這個算是回答嗎？”她歪著頭微笑著。

“我比較善用描寫，比較含蓄，有時甚至過于隱晦。不過，身邊一些寫作很好的人會采用半古文半白話的方式來寫，其實我蠻想嘗試的，就是難度有點大，自己還欠火候。至于寫作習慣方面，平時寫的，沒什么固定習慣，基本上靈感一來（比如說我想寫怎樣一篇文章，主旨是什么）然后就寫了。比較重視開頭，開頭開好了才能順利寫下去，結尾也比較重要。會想好用插敘、倒敘還是別的什么手法，把要記敘的事快速想一遍。”

進了二中（已被杭州第二中學錄取），按照學校要求她最近在讀梭羅的《瓦爾登湖》。一提到這本書，她便來了精神：“這是一本寧靜的書。它必然只適合孤燈、小窗、繁星、獨坐，在一個靜謐得只剩下蟲鳴的夏夜，細細品味。這是一本作者生活的‘流水賬，亦是心靈與自然的對話。你將會看到的是另一種生活：遠離花燈與高樓，木屋、深湖，天明自耕自食，夜晚聽鳴蟲耳語，足矣！它必然只向你闡述最簡單而純粹的生活，人間原本是安靜的，生命亦如此。當我們脫下華服，才能回歸生命原本的模樣。在我看來那并非原始時代的生活，那也許是一種更高境界的文明。曾聽過一句話：望著湖水的人，能測出他自己天性的深淺。讀這本《瓦爾登湖》，或許也能有同樣的收獲。”

也許，魏予祺就像《瓦爾登湖》所寫的一樣，純粹而嫻靜。

（本文作者為魏予祺的初三語文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