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樣才能在大腦一片空白的
時候錄制一張包含3張唱片
的專輯呢?搬到紐約,蓋起
一座“大麻窩”,找小學生來
唱歌。《阿Sandinista!》就是
這么制作出來的。
文>John Harris 譯>Mirk
《Sandinista!》的長度是2小時24分鐘零9秒:比The Clash處女專輯時長的4倍還長。“我總是覺得這張專輯是給鉆井平臺和極地考察站的人聽的,他們不能經常去唱片店。”Mick Jones這么說。“我對這張專輯感到很驕傲,”Joe Strummer補充道,“不管有多少瑕疵。這真是一張杰作。”他說這張專輯“足夠你聽一年的”。令人著迷的專輯不需要從頭到尾都出色:The Beatles的《White Album》,Blur的《13》和Fleetwood Mac的《Tusk》都可以作證。即使帶著最龐大錯誤的作品都有它們的精彩之處。有時候,正是這種不完美才帶來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魅力。這是The Clash的第4張專輯。當時,記者Nick Kent說《Sandinista!》“只是令人迷惑,實際上非常郁悶”。《滾石》雜志給了它5顆星,標題為“滾燙的搖滾樂,充滿生機勃勃的噪音和政治意見:The Clash重磅出擊”。32年之后,你可以理解這兩種意見是如何產生的。
The Clash吸取的音樂靈感并不限于他們深愛的reggae,還包括gospel、folk和disco。他們的超前意識和出眾品位的另一個證明就是—《Sandinista!》是第一張受到hip-hop影響的偏主流搖滾唱片,Mick Jones在這種萌芽的音樂流派中聽到了未來之聲。這么說來,這張專輯的某些部分不僅僅是出色,更是充滿預見性;而其他部分的確是垃圾。《Sandinista!》中有Topper Headon擔任主唱的唯一一首The Clash歌曲,還有他們某個同事的小孩獻唱的“Career Opportunities”。其他的配角還包括Mick Jones當時的女朋友、歌手Ellen Foley,Topper Headon的狗Battersea和上世紀50年代復興樂隊Darts的成員Den Hegarty。專輯的主題包括了美國的外交政策、尼加拉瓜革命(專輯得名于此)、諾丁山嘉年華,獨立廠牌的興起和別的東西。曾經有段時間,他們打算把專輯命名為《圣經》。
根據你自己的個人看法,《Sandinista!》要么是抽了太多大麻之后的產物,或者是樂隊狂喜地饕餮世界所提供的一切的表現。不過話又說回來,可能這兩種意見都沒錯。所以從何說起呢?1980年3月,Joe Strummer、Mick Jones和Topper Headon抵達紐約市,他們預定要在這里錄制第4張專輯。同行的還有Mikey Dread,這位牙買加歌手兼制作人曾經參與過單曲“Bankrobber”。Paul Simonon當時在加拿大,正參加一部叫作《All Washed Up》的電影的拍攝。他的樂隊正面臨著兩種壓力:首先,維持樂隊的創作能力;其次,在圣誕節前趕著把專輯發行。只有一個問題:他們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
此,需求是創造之母,The Clash 四人組中的三人開始走一步看一步地開始了專輯錄制。“一切都是提前20分鐘準備,然后錄一次就算數。”Strummer說。當需要寫歌詞時,他就會躲進他的“大麻窩”。“這是一個能躲起來思考的地方,只有音樂家和藝術家才懂。”他后來這么解釋道。初始工作是在53號大道的發電站(Powerstation)錄音室完成的,The Clash當時和Chick與Diana Ross分享場地。后來又去了西8道的電子女士錄音室(Electric Lady Studios是Jimi Hendrix的錄音室),他們在The Rolling Stones的樓下工作,The Stones當時正在制作《Emotional Rescue》。
最早的成果是歌曲“Magnificent Seven”,原名“Magnificent Seven Rap-O-Clappers”,出自與Ian Dury的樂隊The Blockheads的兩位成員的即興排練,他們是鍵盤手Mick Gallagher和貝斯手Norman Watt-Roy。“當時是Topper、我、Micky (Gallagher)和Mick,”Watt-Roy說,“Joe躲在他自己的窩里,然后Jonesy說,‘咱得來段兒特別funky的,因為Joe說他想要說唱。”Mick Jones從布魯克林的一家唱片店拿到了他的hip-hop唱片,他們迸發出了耀眼的創作靈感。說The Clash是時代先鋒簡直都是低估了他們。
和Simonon重新匯合之后,他們在北倫敦的韋塞克斯錄音室繼續工作,保持著天才的工作速度。在這里,確實一切都開始有點兒飛躍了。為了保持與他們喜愛的reggae風格一致,The Clash為“Junco Partner”、“Washington Bullets”和“If Music Could Talk”錄制了額外的音軌。Paul Simonon的“The Crooked Beat”也是如此,額外部分被添加到原曲上,把它變成了一首長達5分半的歌曲。“Mensforth Hill”是基于把“Something About England”倒放的簡單創意。這也許是The Clash對The Beatles的“Revolution 9”的回復。也沒準兒只是胡鬧。不過,有一點非常明確:絕對不會有過多的編輯,專輯將長達3張,覆蓋黑膠唱片的6個面。
此時The Clash屬于Blackhill Enterprises的管轄之下,老板是Peter Jenner和Andrew King,他們曾經負責過Syd Barrett時期的Pink Floyd。所以想當然的,他們應該能看出音樂人發瘋是什么跡象。Jenner解釋了3張專輯有什么不利之處。The Clash跟他說滾蛋。CBS同意《Sandinista!》的售價定在低廉的5.99英鎊,條件是樂隊放棄最初售出的20萬張版稅收入。Pat Gilbert在他的The Clash傳記《Passion Is A Fashion》中指出:“由于《London Calling》在英國賣了大概18萬張,這種要求基本上就是讓他們放棄在英國的全部銷量收入。”這更增加了《Sandinista!》時期無序的混亂感。然而同樣地,這一時期也和他們傳奇的其他歲月一樣充滿了種種令人激動的故事。
《Sandinista!》發行之后3個月,The Clash宣布Bernie Rhodes將作為經紀人回歸,這個決定最終導致Mick Jones離隊。Rhodes的第一個舉動就是要求樂隊再也別戴帽子了。被CBS拒絕支持他們的60場美國巡演計劃所刺激,他建議The Clash在倫敦、巴黎和紐約駐場演出。在紐約,這個主意得以發揮巨大作用,由于消防部門的干涉,時代廣場的邦德國際賭場的容量被縮減,樂隊原定的8場演出被延長成17場。同時,器樂版的“The Magnificent Seven”在黑人音樂電臺播出。
在邦德,演出曲目從The Clash初期的朋克到近期作品,無所不包。這就是《Sandinista!》的精神,去除了其中的任性,只用原色調繪制出令人無比激動的場面。再一次,一切似乎都很順利。但這只是暫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