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周恩來?葉劍英等與陸游《示兒》詩

實現祖國統一，是中華民族古今一切仁人志士的共同心愿。南宋杰出愛國詩人陸游臨終寫的《示兒》詩，以及在這首詩的激勵下引發的詩作或吟詠的故事，就是一個生動的例證。在臺灣仍未回歸祖國的今天，回顧陸游的《示兒》詩，以及當代一些偉人、名人與這首詩有關的逸事，是很有現實意義的。

公元1210年，85歲高齡的陸游，臨終前仍念念不忘祖國的統一大業，寫了一首絕筆詩《示兒》：

死去元知萬事空，

但悲不見九州同。

王師北定中原日，

家祭毋忘告乃翁。

這首絕筆詩也是陸游給兒子的遺囑。這首詩語言十分曉暢洗練，僅僅四句，就表達了“萬事空”的慨嘆，“九州”未“同”的悲痛，“北定中原”的盼望與信念，“家祭毋忘”的囑托等等。全詩抒發對南宋政權向金侵略者妥協投降所造成的屈辱局面的悲憤，提出了驅逐侵略者、統一中國的正義要求，表達了正義事業終將勝利的堅定信念。這首詩，是詩人的靈魂在呼叫，是用滿腔熱血寫成的一首愛國主義的千古絕唱。千百年來，這首絕唱感染了多少代人，引得多少仁人志士和一切有愛國心的炎黃子孫，為之泣汲深省，激勵著他們為國為民前仆后繼。這首詩，在當代也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引發了許多感人的故事。毛澤東、周恩來、葉劍英、馮玉祥、柳亞子和曾憲梓等偉人、名人，在陸游這首詩的感染激勵下，就曾先后在不同的歷史條件下，在不同程度上依照陸游這首詩，寫出別有情趣的感人詩作，或原封不動地加以引用，以抒發革命情懷，表達其崇高心愿。

周恩來：“華師盡掃列強日，捷報飛傳告鰲翁。”

1911年暑假，在沈陽東關模范學校上學的周恩來，到本班同學何天章、何履禎家去作客。這兩家都住在沈陽南郊的魏家樓。何履禎的父親去世得早，他是由祖父何殿甲撫養大的。何殿甲是魏家樓村小學教師，他字叫鰲峰，由于他在四鄉八村享有盛名，所以莊上的人們都喚他“鰲翁”。

當時已六十開外的何殿甲，一生經歷了國破家亡，血淚浸泡著他的愛國心靈。魏家樓地處沙河南岸，1904年至1905年，日本和沙俄兩個野心勃勃的帝國主義為了爭奪我國肥美的土地，搶掠我國富饒的資源，在這里進行了一場長達一年的廝殺。昏庸無能的滿清王朝，賣國偷生，不顧人民死活和國家主權，無恥地宣布“局部中立”，把遼河以東的大片領土劃為“交戰區”，讓自己的大好河山任憑外來的豺狼虎豹蹂躪。那場戰爭給中國人民帶來深重的災難。戰爭結束后，東洋鬼子在萬寶山建了一座四方形的石塔；俄國強盜在后山立了一塊雙十字形的石碑，以示紀念他們的亡命之徒，肆無忌憚地踐踏中國人民的感情和主權。

何殿甲為啟發后人，寄望于中華民族的青年一代，特意帶周恩來、何天章和何履禎三人一起去參觀游覽當年的日俄戰爭舊戰場，邊游覽邊講述那場戰爭的情景。他領著他們來到使中國人民蒙受恥辱的紀念塔和紀念碑下，實地參觀當年戰爭留下的殘垣斷壁、炮壘、彈坑。老人含著熱淚告訴他們，當時日、俄帝國主義都想吞并我國東北三省，互不相讓，給地方人民帶來了無窮災難。在那場戰爭中僅他一家就死了4人，重傷4人。戰敗的俄軍竟血洗了整個魏家樓村。何老先生的父親被俄軍活埋，他自己逃到沈陽，才僥幸活了下來。

當時已具有很強愛國心的周恩來，參觀后激動得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那天晚上，他臨時宿在何殿甲老人的書房里，輾轉反側，夜不能寐。他久久凝視著掛在墻上的一張條幅上抄錄的唐代詩人杜甫的《春望》詩：“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詩中的“國破”、“草木深”等猶如白天所見的塔、碑和彈坑，不斷地在他眼前閃現。他便起身，模擬《春望》，寫了一首《村望》詩：“國破山河在，村殘草木深。感時勿落淚，誓叫寇驚心。烽火連歲月，捷書抵萬金。白頭休志短，患除賀更新。”

第二天，何殿甲看了周恩來這首詩后，又驚喜又激動，他從少年周恩來身上，似乎看到了中國的前途和希望。從此，這一老一少成了忘年之交。

后來，周恩來又多次到何殿甲家作客。一次，他聽何殿甲用悲傷的語調誦讀陸游的《示兒》詩，感觸很深，便默默地按《示兒》詩的原韻，寫了一首《獻翁》詩，以抒發自己胸中的激情：

戰火洗劫萬室空，

吾儕爭見九州同。

華師盡掃列強日，

捷報飛傳告鰲翁。

何老先生讀了周恩來這首詩，感慨更深，對周恩來更加喜歡。似乎完全忘掉了他與周恩來之間那五六十歲的年齡差距，和他談詩論文，說古道今，毫無顧忌地敘議國事。他還情不自禁地贊道：“你將《春望》、《示兒》二詩，改成了《村望》、《獻翁》二詩，改得好，改得妙，把我老者的意愿和你少年的心志完全寫上去了。”

馮玉祥：“國軍進抵沈陽日，慶祝勿忘告乃翁。”

著名的愛國將領馮玉祥對陸游及其詩詞非常欽佩，尤其對他的《示兒》詩，更是如此。日本帝國主義發動侵略中國的戰爭以后，馮玉祥在《讀陸務觀》一詩中寫道：

每讀放翁詩，

感佩不能置；

一心愛國家，

熱忱稱極至；

方今民族氣，

同胞早立志；

言論和行動，

念茲并在茲。

馮玉祥還仿效陸游的《示兒》詩，寫了一些很感人的詩篇。

1937年7月29日，日本侵略軍飛機在北平南苑的中國駐軍營房上空狂轟濫炸，二十九軍副軍長、第一三二師師長和1000多名官兵當場陣亡。當時還謠傳馮玉祥大兒子馮洪國也同時殉國了。馮玉祥的夫人聽了謠傳，泣不成聲，要馮玉祥打聽洪國的下落。馮玉祥懷著十分沉痛的心情寫了一首《悼兒》詩：

兒在河北，

父在河南。

抗日救國，

責任一般。

誰先死了，

誰先心安！

犧牲小我，

求民族之大全。

只有這樣，

才能對得起國家，

才能對得起祖先。

這首詩字里行間滲透著這位愛國將領的滿腔血淚，意境與陸游《示兒》詩中所反映的收復失地，使國家“大同”的心情如出一轍。

有一次，馮玉祥患了嚴重的惡性瘧疾，他以為“這七尺之軀真的要不久于人世了”，于是他命秘書為他寫致蔣介石的勸諫書。他喘著氣，斷斷續續地說：“你寫：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之所以，興隆也！遠賢臣，親小人，此后漢……之所以，傾頹也！”同時，他還套用陸游的《示兒》詩，給孩子們留下了一首遺囑詩：

死去原知萬事空，

但悲不見九州同。

國軍進抵沈陽日，

慶祝勿忘告乃翁。

馮玉祥誓死抗御外侮、收復失地的強烈愛國主義精神和形象，躍然紙上。

柳亞子：“中山卡爾雙源合，論定千秋屬乃翁。”

在日本帝國主義宣布無條件投降后不久的1945年8月底，為適應國內各階層廣大群眾建立和平環境的迫切要術，毛澤東代表中共中央親自到重慶與蔣介石進行和平談判。當時在重慶的著名愛國詩人柳亞子，敬佩毛澤東的超人才略，以及不畏艱險，親赴重慶談判的“彌天大勇”。他在這年9月寫的《八年回憶》一文中說：毛澤東“這次是抱著大仁、大智、大勇三者的信念而來的，單憑他偉大的人格，就覺得世界上沒有不能感化的人，沒有不能解決的事件。我信任毛先生，便相信中國內部沒有存著不能解決的問題。”總之，在柳亞子看來，當時建立和平統一的新中國已是唾手可及的事了。

柳亞子早年追隨革命先行者孫中山，獻身于民族解放事業。眼下，舉國歡慶艱苦卓絕的八年抗戰的勝利，人們在歡呼，人們在跳躍；在山城重慶，本來寧靜的街頭，簇擁著一群群人流，全城都沸騰了！一股強大的歡呼沖擊波，使柳亞子樂不開支。在這年9月20日，柳亞子便寫了一首《戲改放翁臨終示兒詩》：

便死原非萬事空，

此身已見九州同。

中山卡爾雙源合，

論定千秋屬乃翁。

陸游《示兒》詩的基調凄愴，核心是一個“悲”字，所悲者，“不見九州同”也。柳亞子改后的詩基調歡愉，核心是一個“喜”字，所喜者，“此身已見九州同”。在這首詩中，作者不但看到了抗戰大業的勝利，失地的收復，還遇上了“中山卡爾（即孫中山與卡爾·馬克思）雙源合”的偉大領袖毛澤東，并從這里看到了中國的未來，人民的希望。彼景彼情，在柳亞子看來，他要比陸游幸運多了。難怪他欣喜訴諸筆端，認為“論定千秋屬乃翁”。柳亞子這首詩，生動地表達了他對中國人民抗戰勝利的喜悅心情，和對毛澤東及中國共產黨的無限信賴，堅信光明的新中國即將誕生的堅強信念。

毛澤東：“愚公盡掃饕蚊日，公祭無忘告馬翁。”

毛澤東曾這樣說：“讀放翁詩詞，如遇知己。”顯然，這是陸游詩詞中的充沛的強烈的愛國主義激情，引起毛澤東的共鳴。

1957年10月4日，蘇聯成功地發射了世界上第一顆人造地球衛星，宇宙航空事業由此發端。同年11月3日，蘇聯又成功地發射了第二顆人造地球衛星。1958年2月1日，美國也發射了一顆人造地球衛星。這就表明，由于科學技術的高度發達，人類如今可以去太空遨游了。為實現“九州同”而英勇奮斗了幾十年的偉大領袖毛澤東，感到悲痛和不安的是，還沒有看到全世界的統一。在他看來，人類社會中自然科學的發展速度，超過了社會革命的發展速度。地球上還存在著資本主義、帝國主義殘酷壓迫和剝削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壓迫和剝削本國無產階級的狀況。社會主義國家中，也還存在著背叛馬列主義，推行錯誤路線的現象。這些都是革命的阻力和不利因素，不但沒有加快走向共產主義社會的進程，反而拖延了進程的時間。毛澤東為此而感到著急、不安和痛心。于是，他在1958年12月21日寫了一首七律《試仿陸放翁〈示兒〉》：

人類今嫻上太空，

但悲不見五洲同。

愚公盡掃饕蚊日，

公祭無忘告馬翁。

在這首七律之首，作者寫有一段話：“魯迅一九二七年在廣州，修改他的《古小說鉤沉》，然后說道：‘于時云海沉沉，星月澄碧，饕蚊遙嘆，予在廣州。’（按：由于這是毛澤東憑記憶寫的，有誤，應為：魯迅一九二七年在廣州編校《唐宋傳奇集》，作《序例》，文末題記說：‘時大夜彌天，璧月澄照，饕蚊遙嘆，余在廣州。’）從那時到今天，三十一年了，大陸上的蚊滅得差不多了。當然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們仍須努力。港臺一帶，饕蚊尚多，西方世界，饕蚊成陣。安得起全世界各民族百萬愚公，用他們自己移山的辦法，把蚊陣一掃而空，豈不偉哉！”

毛澤東這首七律，雖是模仿陸游的《示兒》詩的原詩體和原詩韻，但獨出機杼，脫穎而出，不僅語言更明快而犀利，富于幽默感，而且在思想內容上更加深化有力了。第一句除了采用“空”字外，全是新語，變陸游人死皆空的意思為科學技術的新發展；第二句把“九州”換成“五洲”，變陸游為中國不能統一而悲痛為作者對世界未實現共產主義而感慨；第三句除采用“日”字外，皆為新語，變預想南宋收復北方領土的日子為無產階級徹底消滅資產階級的日子；第四句把“家祭”改為“公祭”，把“乃翁”改為“馬翁”，變陸游對祖國統一的關心和喜悅為馬克思對共產主義實現的想象，增強了詩的感染力。從而反映了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對共產主義必勝的堅強信念及對后人的殷切期望。全詩通過自然科學的飛速發展而引起對人類社會尚未統一的感慨，表達了作者為共產主義奮斗到底的決心，顯示了一代革命家偉大的雄心壯志和一貫的英雄豪氣。毛澤東真不愧為柳亞子在一首詞中所贊譽的“千古詞人共折腰”的偉大詩人。

葉劍英：“死去元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

葉劍英的一生，從一定的意義上說，始終都在為爭取祖國的統一而奮斗。從早年的“慰祝蒼生樂不同”，到暮年的“滿目青山夕照明”，貫穿著一條爭取實現祖國統一大業的紅線，這正如著名社會活動家、詩人林林對他所贊譽的“一生苦斗為大同”。特別是當他擔任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之后，便把實現包括臺灣在內的“九州同”，即祖國的統一大業，放在人大常委會工作的突出位置上。1978年12月，葉劍英主持召開五屆人大常委會第五次會議通過的《告臺灣同胞書》，以感人肺腑的愛國主義和同胞親情，向臺灣當局發出呼吁：“如果我們還不盡快結束目前這種分裂局面，早日實現祖國統一，我們何以慰告于列祖列宗？何以自解于子孫后代？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凡屬炎黃子孫，誰愿成為民族的千古罪人？”葉劍英為了實現包括臺灣、香港、澳門回歸祖國在內的“九州同”這個他晚年最大的心愿，十分重視做臺、港、澳同胞和海外僑胞的工作，多次接見他們，利用各種機會與他們交談。

1982年4月30日上午，葉劍英會見了一些海外僑胞和港澳同胞。為了讓葉劍英熟悉客人，廖承志在會見前向他一一介紹了客人的情況。葉劍英聽了說：“承志啊，我們都老了，還能不能看到祖國的統一呀？”

“葉帥，您身體還健康，能看到這一天的。”

“唉，難說啊，我感到身體大不如前啦。”接著，他便吟誦了陸游的《示兒》詩：

死去元知萬事空，

但悲不見九州同。

……

廖承志說：“葉帥，我們爭取能看到‘九州同’那一天。要是真的看不到的話，如果您先去見馬克思了，我來完成家祭告乃翁的任務；如果我們都去見馬克思了，后人也會告慰我們的。”當時，兩位老人感嘆良久。

會見時，葉劍英對海外僑胞和港澳同胞們說：“我今年86歲，廖公也75歲啦，我們打了幾十年仗，又搞了三十年建設，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咱們中國能統一，中華民族能振興。”

一位海外老臺胞說：“我今年80歲了，希望有一天葉帥能率領我們到臺灣探親。”

葉劍英深情地說：“我們是人同此心啊！”

現在，葉劍英和廖承志都先后作古了，實現祖國的統一大業，成為葉劍英和廖承志一生未了的宿愿。

曾憲梓：“香港回歸祖國日，家祭毋忘告鄧公。”

香港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領士。19世紀中葉起，被英國侵占。為了收回香港，一個半世紀以來，多少仁人志士為之奔走呼號，多少革命烈士為之浴血奮斗，多少炎黃子孫翹首期待回歸這一天。鄧小平作為第二代中央領導集體核心，以非凡的政治勇氣、恢宏氣度、高超智慧，創造性地提出“一國兩制”的偉大構想，為香港回歸祖國，為實現祖國統一大業，開辟了一條現實的道路。按照“一國兩制”的偉大構想，我國政府通過外交談判，終于在1997年7月1日零點順利收回香港，恢復對香港行使主權，圓了一個多世紀的香港回歸夢，實現了幾代人的夙愿。當年87歲高齡的全國政協常委、原香港南洋商業銀行董事長莊世平先生在香港回歸祖國之際時說得好：“不用武力，不動槍炮，香港就從英國手里回到我們中國人手中。如果沒有國家的強大，沒有鄧小平制定的改革開放政策和‘一國兩制’構想，談何容易！”

鄧小平對香港這塊土地有著特別的感情。早在1920年，16歲的鄧小平赴法勤工儉學時，就首次過港。1929年至1931年，鄧小平受中共中央委派從上海去廣西主持黨的工作，發動百色起義、龍州起義、創建紅七軍、紅八軍期間，又曾四度旅港。盡管這5次滯港時間累計只近3個月，但他在那里目睹了殖民主義和資本主義統治下飽受凌辱的香港同胞的苦難生活。從那時起，決心收回香港主權的強烈愿望已深深地烙印在那顆年輕的心中，并為之奮斗了70多年。

對于用“一國兩制”構想解決香港回歸祖國問題，鄧小平一直視為自己在有生之年所完成的“無愧于先人與后人”的“政治交代”，他一生最后一個心愿就是要親眼看到香港回歸祖國，并在香港回歸后親臨這塊國土。1990年1月10日，鄧小平在會見香港著名工商業人士李嘉誠先生時說：“我已經85歲了。我要爭取活到1997年，不容易啊，一年比一年困難，但我要活到1997年，中國收回香港后，一定要到香港這塊自己的國土走一走，站一站”。“哪怕是坐著輪椅也要到祖國的這塊土地上看一看。”這是何等深厚而熾熱的愛國情懷啊！

1992年春，88歲高齡的鄧小平，視察南方來到深圳，他登上54層的“深圳國貿中心”，久久地、深情地遙望香港的土地。不幸的是，為香港回歸祖國耗盡心血的鄧小平在跨入1997年后，眼看離香港回歸只有4個多月時間了，竟走完了他93年波瀾壯闊的人生歷程。人們為此感到十分遺憾和痛惜。

在舉國歡騰，普天同慶香港回歸的時候，人們對鄧小平不能看到香港回歸的無限遺憾和痛惜的情感，又不禁涌上心頭。在香港回歸祖國的第一天，全國人大常委、香港特區籌委會委員、香港著名實業家曾憲梓先生套用陸游的《示兒》詩抒懷：

死去原知萬事空，

但悲不見九州同。

香港回歸祖國日，

家祭毋忘告鄧公。

這首詩，既抒發了曾憲梓先生對鄧小平無盡的懷念和他自己熱愛祖國、十分關心祖國的統一大業、對香港的回歸極為歡樂、自豪、振奮的情感，也表達了包括香港同胞在內的全國各族人民深情懷念鄧小平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