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買水一樣買空氣：訪同濟大學機械工程學院暖通空調及燃氣研究所副所長李振海

文/王 宇 盛學章

這是一次學習、豐富知識的采訪。多次相約李振海老師，終于在同濟大學校園的辦公室里得以成功見到。李振海老師說：“我現在主要研究室內污染控制，你們更應該去采訪徐文華老師。”其實，PM 2.5在當今社會的盛行，此行采訪更是契合我們想獲知室內污染控制的辦法，如何去凈化空氣？用何種材料來過濾空氣？室內環境是否與兒童呼吸道疾病有關？李振海老師均給出了完整的答案。

李振海，1963年6月出生于江蘇，教授，博士生導師。現任同濟大學研究院副院長，機械工程學院暖通空調及燃氣研究所副所長，室內環境及微生物污染控制研究中心副主任，上海市納米環境技術中心責任教授。

主要研究成果：

（1）主持完成日本國家科學研究基金課題1項；

（2）參加日本國家科學研究基金課題2項；

（3）參加七五國家重點科技攻關項目1項；

（4） 參加上海市科委重點科技攻關項目2項；

（5）主持完成日本企業技術攻關項目6項；

（6）主持完成工業生產系統控制軟件開發項目1項；

（7） 在學術刊物及會議上發表的論文以及研究報告共20余篇；

（8）組織第一，二屆[中國住宅建筑的能源與環境] 國際學術討論會。

半路出家

李振海畢業于同濟大學機械工程系，用他自己的話說，是半路出家搞暖通，時間一晃就是20多年。細數李振海的求學經歷，他在同濟大學機械工程系完成5年本科的學習，之后進入上海交通大學研究生院機械工程系攻讀3年時間的碩士，爾后在日本工作5年之后，毅然進入日本東北大學大學院工學研究科都市建筑學專攻博士研究生。不難看出，李振海一直處于一種“一邊工作、一邊學習”的狀態，他說，他要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

“我這幾年的工作就是主要研究室內污染控制，這個方向在國外炒了很久，在國內也只是近幾年才逐漸興起，不過現在社會上很多人還是沒有意識到，一些研究機構已經有些認識。而由此關聯的，包括現狀、評價、污染控制辦法等等，還有就是源頭控制，其實我覺得暖通就是2件事：通風和凈化，凈化現在火熱，很多知名品牌的凈化器已經出現斷貨的現象。”

PM 2.5，可吸入顆粒物，在近2年被更多人重視起來。李振海說：“我們都知道，控制大氣污染目前是很難做到的，主要還是做室內環境，進行小環境的凈化，因此凈化器行業現在非常熱門。我們曾在上海隨機挑了20戶居民進行調研，結果發現PM 2.5高的超過標準的10倍，低的也要超過2倍，雖然調研樣本數量較少，但也能反映出一些端倪。”

對空調設計而言，基礎是建立在空氣純凈健康的情況下，如果室外空氣受到污染，這時候就需要空氣的凈化。目前的中央空調空氣凈化裝置不是很普遍，做得也不是很好，因此中央空調系統今后可能考慮過濾較高的裝置。而這也正是李振海近幾年在研究的材料控制，比如用納米復合材料來吸附空氣中的污染，李振海也承擔了“關于新型材料研究”的上海市專項項目的工作。

留學日本

1992年，29歲的李振海遠赴日本，開始了10年的求學、工作生涯。

前4年，李振海在日本（株）安川電機東京工場技術中心擔任開發工程師一職，用他自己的意思表達，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在日本的企業，團隊效率非常高，他們非常注重團隊的協作配合，他們信奉‘研究無止境’的定義，也就是說，即以目前掌握的技術來生產新產品，而后再進一步研發完善，推出更新一代產品。”這4年的日本工作經歷，成為李振海人生中最重要的一筆財富，在以后的研究教學生涯中，更能夠結合實際來追尋理論上的精準。

對于日本的暖通界，李振海用了4個“很”來強調——很寬、很廣、很深、很系統，這是李振海回國10多年之后吐露的真實話語。日本空調企業如大金、三菱等，他們搶占了技術頂端之后，后進者就很難再涉入，突破也很困難，而且這些企業長期以來得到國家及企業投入支持，實驗室配套都比較完善，在技術研發等各個方面都非常優秀。這種體制就像一個大齒輪一樣，不斷往前轉。在日本，暖通專業是包含在建筑系里，建筑環境或者建筑設備，再往下分不同方向，每個專業都有專業的研究機構。李振海也表示，近些年國內企業成長迅速，在格力、美的、海爾等民族品牌的帶領之下，國產企業追趕外資品牌的步伐并沒有停止。

“反觀我們國家，起初發展的時候處于比較散的狀態，這些年來逐漸好起來，不過從研究論文角度來看，兩者之間的差距正逐漸縮小。如果我們看現在的環境問題，其實并不奇怪，你想想日本經濟用100年時間達到的水平，中國只用了30年時間，環境問題也是這樣，本來是100年產生的環境問題卻在30年內爆發出來，這樣治理起來要困難很多。”李振海說道。

關注健康

對于曾組織第一、第二屆“中國住宅建筑的能源與環境”國際學術討論會，李振海說這是一件有故事的事情。

回國之后，當時國內室內空氣污染不嚴重而且也不受重視，有次在珠海開會，一些老專家希望留學歸來的李振海能做個相關的報告。李振海說：“當時只有極個別的企業感興趣，但是我清楚，未來我們會像買水一樣去買空氣，平常買飲用水是一罐一罐地買，買空氣就要去投資設備來凈化空氣，同樣也是要花錢的。”

也就是2002年8月，在日本仙臺由日本東北大學主辦了第1屆“中國住宅建筑的能源消費及環境問題”國際學術研討會后，而第2屆研討會由中國國家自然基金資助在同濟大學召開。會議的主題圍繞著住宅的能源消費與室內外的環境問題，傳統住宅的改善等，對這些問題的現狀、問題點、今后的方向，以及研究人員，技術人員今后的課題等進行研討與意見交換。 研究地域的居住環境問題，住宅能源消費動向，室內環境的實態傳統建筑技術的現代應用，技術對策。這2屆會議李振海都曾組織參與，迄今為止已經成功舉辦了6屆。

近些年，隨著中國經濟的飛速發展及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能源消費量大幅增加，城市空氣污染及熱島問題日益突出。鑒于世界各先進國在發展過程中住宅能源消費膨脹的經驗，中國在住宅高速發展時期，提高生活水平的同時抑制能源消費的增加迫在必行，各種能源對策的實施尤為重要。

“最近我們也在研究室內環境與兒童呼吸道疾病相關的問題，目前全國以清華大學和同濟大學牽頭2組在負責，同濟選擇小學兒童這個年齡階段，清華選擇的嬰兒年齡階段。這是一個非常值得研究的課題，當今室內環境污染對兒童的健康造成的影響已然存在，如何去排除這種隱患，去預防，值得研究和思考。”李振海說。

后記

穿過6月的大學校園，又是一年的畢業季。李振海老師希望暖通學子們能夠在學校打好基礎，學會思考，而不僅僅成為“畫圖機器”。的確如此，人生來就如同一株會思考的蘆葦，任憑狂風驟雨的捶打，依然能夠秉持“我思故我在”的訓言，在人生大浪中安然度過。

時間很倉促，筆端所陳述的，也許只是李振海老師崢嶸歲月中的零星碎片和只言片語，豐富的卻是，李振海老師多年的留學、工作、教學以及人生感悟。

非常感謝李振海老師接受《中央空調市場》的專訪，希望李老師能夠在研究領域中獲得卓越的研究成果，并衷心祝愿身體健康、如意平安。